秋白露看得出程誌景養的這些鴿子都是極品賽鴿,有些價值不菲。賽鴿這個活動,存在已久,在中國明代中葉,人們已用鴿子競翔取樂,並組織了相應的“放鴿之會”團體。《廣東新語》:“歲五六月廣人有放鴿之會,……擇其先歸者,以花紅纏鴿頸。”
這個古老的競技項目現在雖然已經很少有人參與,但凡是參與的定是此中高手。
秋白露擺擺手,“我可不敢奪人所愛,再說我拿它們也隻是當寵物養,如果送給我的話,它們會覺得很屈辱吧。”
明明是可以翱翔於天際的信使,卻被人當成肉鴿養在籠中,就算那籠子是金子打的,恐怕它們也不會高興吧。
“小露倒是明察秋毫,遠英的眼光果然不俗。”
“和二哥在說什麼,遠遠地就聽見你的笑聲,”程遠英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怕秋白露與程誌景無話可說,就趕緊趕了過來,沒想到兩人相談甚歡。
三個人聚在一起,又說了些鴿子的事情,秋白露看時間不早,就向程誌景告辭。
回去的路上,秋白露與程遠英說起程家的事,不禁感歎,“你家真是人傑地靈啊,藏龍臥虎的每個都不是善主。”
“咦,你怎麼能這麼說,你看我,我多善良。”
“拉倒吧……數你最壞。”秋白露翻了個白眼,“你二哥不簡單,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
程誌景應該是十分信任程遠英的,否則他不會在秋白露麵前展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麵,他如果對程遠英有任何芥蒂,就會像餐桌上那樣,變得木木呆呆的,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
無論是來自程誌卿對他的謾罵,還是來自許茜華對他的羞辱……
“你要知道,能在程家立足活下去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程遠英開著車子,仍想抽出一隻手來牽秋白露的手,秋白露把他的手按在方向盤上,還拍了拍,示意他好好開車,別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我二哥跟許茜華結婚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些手段,許茜華隻怕是早就跟他離婚,投入三哥的懷抱了。”
“為什麼不離?難道他還舍不得她?”
“他是舍不得她,不過不是舍不得她這個人,而是舍不得她手下的股份。當時許家把女兒嫁過來的時候,還在方圓參了一部分股,如果許茜華離開二哥轉投三哥的話,那三哥就是我們家持股最多的人,這種事情,就算二哥不在意,老大和我也不能允許它發生。”
“嘖,你家的關係好複雜。”人際關係複雜,利益關係就更複雜。“那他們這樣糾纏著有什麼意思,這個婚結得實在是太功利了。"
“小露啊小露,你讓我說你什麼好,恐怕隻有你還以為結婚是真的因為愛得不行所以才要結的吧,你看現在這些企業財團的千金闊少,哪個結婚不都是因為政治聯姻?中國人最講究門當戶對,千金小姐下嫁窮門弟子的事情已經不流行了。”
程遠英說者無意,但秋白露卻想到了自己的父母,她一時有些不太高興,臉上立刻就暗了下來。程遠英說完之後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再看秋白露,果真打焉了。
他試探著戳了戳她的肩膀,“生氣了?”
秋白露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沒有,隻是覺得我挺傻的,大概是遺傳。”
如果母親當年沒有執意嫁給父親,也許就不會有那麼多不愉快的往事,而她的婚姻也不會這樣艱難,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她設想的成真了的話,那也就沒有她了……
也許不存在,會更幸福?
“哎哎哎,你可不要這麼想,你這麼想,我罪過可就大了。”程遠英呈伏低做小狀。
秋白露沒理會他的裝模作樣,隻是看向窗外,“程遠英,是不是對於你們這些胸懷鴻鵠之誌的人來說,婚姻隻是達到某種目的階梯?與感情無關?”
提這個問題的時候,你想到了誰?程遠英想問她,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無奈地笑了笑,答,“老實的講,肯定會有考慮的因素在裏麵。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雙贏,我娶的人即是我喜歡的,又是能幫助我的,這樣不是更好。”
“萬一沒辦法兩全呢?”他以為他是誰?這世界上的女人都是給他準備的?隨便他挑肥撿瘦,還要雙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