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露見這裏沒自己事了,就告辭出來,她其實有些奇怪的,楚家這幾個孩子,竟是姓了三個姓,但自己一想想,這是人家的事情,姓什麼有什麼關係,隻要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在一起,就可以了。
林向晚和她丈夫,一看也是有故事的人,但無論過程怎樣艱難曲折,他們最終有個好的結局,這樣還不夠麼?
反觀自己,她的結局會如何?真是一片茫然。
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看時間不早,秋白露就去位於三樓的西班牙風情餐廳和羅炎彙合。
她到的時候,羅炎還沒來。
秋白露漫步到甲板上,獨自立在圍欄處看海。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燦爛,萬裏無雲,遠遠的望去,可以看到海天一線,微風吹在臉上,也是溫溫柔柔的,好像年輕女子的手,撫過麵頰。
秋白露望著遠處的金光碎碎的海麵,腦子裏什麼也不想,心中寧靜安詳,隻不過她這份平靜,並沒有維持太長時間。
“秋小姐怎麼一個人看海,沒有男人陪麼?真是難得。”尖銳刺耳的女聲在身後響起。
秋白露心頭一黯, 那聲音如此熟悉,讓她想要忽略都不能。她雖很不想轉身,但也沒辦法。
任盈仍是一身火紅勁爆的短裙,一頭長發已經剪去,再加上清瘦了許多,人利索得就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但一雙眼睛卻已經蒼老得幾乎不見任何清澈。
她偎在霍東恒身旁,對著秋白露笑,秋白露覺得自己的脖頸上好像被一隻蛇纏住了似的,連呼吸都不能。任盈笑得燦如春花,霍東恒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意,兩個人雖是名義上的夫妻,但看著就像是兩個強迫被粘在一起的陌生人。要多不自在,就有多不自在。
“霍先生,太太……你們好。”秋白露匆匆地打過了招呼,就想離開。她知自己道行沒有任盈高深,也無意與她糾纏,隻想平安離開。
然而任盈卻不這麼想。
“不知秋小姐好不好,我們倆可一點也不好。”任盈雖是笑的,但身上散發出的戾氣一點也不比霍東恒少,兩個人站在一起,好似兩座撞沉坦泰尼克號的冰山。
“那就是兩位的家事了,我可管不了。”秋白露略一點頭,側身就要從任盈身邊走過,任盈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你先別走,這隻怕不僅僅是我們倆個的事情,秋小姐,霍東恒想了你這麼久,日思夜想,夜不能寐的,現在好不容易見著了,你怎麼也得讓他好好看看吧,他可都快犯病了。”
“我看你才是快犯病了,你到底有事兒沒事兒?沒事就別再這兒唧唧歪歪。”霍東恒拉著任盈要走,任盈一把甩開他的手。
“怎麼了,我這不是替你著想麼,你晚上做夢叫得都是人家的名字,我好心好意幫你牽線搭橋,你怎麼倒怪我了?”
“任盈!你到底要幹什麼?!”
霍東恒大吼一聲,半個甲板的人都看了過來。
秋白露和他們在一起突然覺得丟臉又荒唐,她不知任盈和霍東恒打得什麼算盤,反正她是不想摻和在其中。
“我親愛的丈夫,我想做的不就是你想做的麼?我都不在意你和你的老情人舊情複燃了,你還裝什麼蒜?”任盈是惟恐大家不知道似地大喊大叫著,“秋小姐,你也別一臉被侵犯的模樣,霍東恒不是你最愛的男人麼?當初愛得死去活來的,怎麼可能說忘就忘說散就散?我看你現在也不過是和霍東恒較勁,抹不開麵子罷了,不如這樣吧,我不計較你們之前過去的事情,隻要你們明麵上能讓我過得去,暗地裏怎麼勾搭我就不管……”
“我錯過了什麼?小露,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外麵風太大,我們回去吧。”就在秋白露覺得自己快要被任盈搞瘋暴走的時候,羅炎施施然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他走到秋白露身後,右手自然地搭在了秋白露的腰間。
秋白露靠在他的胸膛上,焦躁不安的心情立刻被平複了。
任盈似乎很怕羅炎,剛剛還那麼囂張的態度,在看到羅炎走出來之後,馬上就收斂了許多,相反,霍東恒的情緒則變得更加煩悶。
不過收斂是收斂了,但本質仍是沒有變。
“霍先生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我們欺負了你的心肝寶貝麼?”
“任小姐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小露身體一直不好,最近才調養過來,我當然要上心一些。”對於任盈的尖刻,羅炎毫不在意,能和秋白露共享這樣一個假期,他覺得心情很好,好像她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