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他會贏,所以才讓我放棄?”送秋白露回房的路上,羅炎玩味的開口。
秋白露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你不高興了,是不是?”
他確實是不高興,倒不是因為錢,而是因為在自已熟悉的領域被人打敗,還有那麼多人圍觀,他這個臉丟得實在是有些大,羅炎誠實的點點頭,“是有一點兒。”
“其實你完全沒必要覺得不高興,秦臻的牌技非常好,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以前做過臥底……一般的人很難贏他。”
她剛離開霍東恒的那段時間,秦臻沒事的時候總給她拿撲克牌變魔術解悶,他說他有魔法能猜到她的心,其實魔法不過是詭計的一種罷了。
沒有人可以猜到別的心,因為人的內心比最複雜的化學工式還有複雜千百倍。內心中的善惡全在一念之間,一念天堂,一念地獄,或許連他本人都無法控製自已的欲念,別人又如何能夠參悟。
秋白露曾想向秦臻學這手功夫,但秦臻卻說她一定學不會。
因為練就這手出神入化的絕技需要付出極大的心血與時間,有些將千術練到極致的人,一開始就拿薄薄的刀片在手指間把玩,直到玩熟之後,再一片一片地增加刀片的數量。據說有些人能兩隻手同時把玩十數片鋒利的刀片,手指動作靈活自如,完全不被鋒利的刀刃所傷。
這都是用十指連心血肉飛濺的代價所練成的千術,玩起牌來輕而易舉,五十二張撲克牌跟他的血肉之軀合為一體,誰跟他玩牌,誰就是個死!
這樣的人一般都極其擅長玩刀,尤其是使用小刀的高手。
輸給秦臻,羅炎並不算冤。但他並不知道,其實秦臻最想在他麵前展示的並不是他玩牌的技巧,而是玩刀的。
“嗯,你這樣一說,我覺得好過多了,再說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嘛……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寧可賭場一直輸……”
羅炎在秋白露耳邊低聲說,秋白露哭笑不得。
在房間門口與羅炎告別,秋白露拉著他的手依依不舍。“答應我一件事可以麼?”
“你說。”
“別因為這種小事而不開心,如果知道這會影響你的情緒的話,我最開始就不會答應參加這個活動。”秋白露輕聲說。
她經過霍東恒,終於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一個人的付出或者忍讓就能夠讓這份感情走下去,她不想和羅炎再重溫與霍東恒時的悲劇。
“放心好了,這點小事根本不會對我有什麼影響。哦,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羅炎挑起眉頭,做出一個輕鬆的表情。
秋白露笑著搖搖頭。“記性這麼差,你老了哦。”
“是麼?或許我應該做點什麼,讓你知道我到底老不老?”羅炎突然向前一步,抱緊了秋白露。
她聽見他的呼吸聲,還有心髒跳動時傳來的力量,秋白露的臉立刻熱起來。
再走一步,羅炎就可以進入她的房間,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她能控製的,但神奇的是,她並不覺得害怕,反而有些期待……
這個男人,還有他的所作所為,都不會讓她感覺到恐懼。
神情有些恍惚,就在秋白露想,要不要進一步邀請羅炎進來喝杯茶的時候,羅炎已經放開她了。
“時候不早了,明天船會穿越赤道,然後會在一座小島旁停靠,那座島上的風光很好,有瀑布,你如果不害怕,我帶你去體驗一把高台跳水,好不好?”
“好啊……那……晚安了……”
“晚安。”
羅炎走得遠了,秋白露仍站在門口,一直到他拐彎,看不到。
她用手捂住自已的胸膛,覺得心髒嘭嘭地歡快地跳著,好似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似的。
*
郵輪駛過赤道,天氣變得無比炎熱。
無風的天氣,海水藍得像最上等的藍寶石,海麵上時常可以看到一兩隻海豚從水中躍起,它們愉快的嬉戲著,追逐著,發出尖銳而歡快的叫聲,像是海中的精靈。
如果不是必須,秋白露絕不會選擇在烈日炎炎的白天跑出房間到甲板上,在陽光下多待一秒鍾,炙熱的陽光好似可以將她烤化。
羅炎為了將她勸上島,花了很大的功夫。
“你看,這裏有白堊紀的植物,那隻赤道蜥蜴與科莫多龍同屬一宗,他們的祖先可以追述到恐龍時期。”羅炎牽著秋白露在並不好走的布滿了厚厚的植被的叢林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