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露不說話,沒話說,也沒法說,嘴裏疼得一塌糊塗,像是嚼了口熱碳,讓她連呻/吟都發不出,心裏止不住的想,羅炎口口聲聲說愛她,喜歡她,真到動手的時候卻是一點情麵也不留,果然,被激怒的男人就像是發瘋的野獸,是根本不能惹的。
“起來,和我回去。”羅炎嗬了一聲,秋白露像是提線木偶一般緩緩的從地上坐起來,腦袋裏一陣一陣的發暈,讓她連坐都坐不穩,羅炎見她這副模樣,心裏又焦又燥,幹脆出手把她架起來。
一路將秋白露拖到木屋,把她丟到地板上,羅炎就不再看她。
他需要別的事情來吸引自已的注意力,否則的話,他怕自已一時無法控製,就會把秋白露掐死。
任誰都不會想到,那個沒主意,溫柔,平和得如一汪潭水的女子,如果被傾覆,竟是如此讓人心悸。
秋白露平躺在生著美麗花斑的地板上,地板微涼,她將自已滾燙的麵頰貼在上麵,汲取一些涼意。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夜,清晨時分,有人送早飯給秋白露,端著木質拖盤的女傭表情裏有絲隱秘的興奮,不待秋白露問,她就哇啦哇啦的說起來,原來昨天夜裏島上闖進了海盜,那夥人上來就想像往常一樣燒殺搶奪,沒想到遇見了羅炎的保鏢,兩對人廝殺了半夜,最後海盜被打跑了。
海盜?秋白露腫著嘴角冷笑,誰是海盜還說不準呢。
“有人受傷了麼?”她多問了一句。
女傭將拖盤上的木碗木碟放到秋白露身邊,“有哦,給你上來做衣服的那些人,好像有幾個死掉了……”
“嘩啦。”木碗掉在地上,粥灑了一地,秋白露抓著女傭的手腕,“你說誰死了?!”
午後羅炎過來時,秋白露仍坐在地上,地麵上的汙漬已經被收拾好,她附近的木拖盤裏整齊地碼放著午餐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秋白露靠著牆壁坐著,視線從窗子望了出去,遠處是層層疊疊的山脈起伏,她的目光不知望向何處。
羅炎走近她,將一樣東西丟到秋白露懷裏,秋白露如被驚醒,拿起懷中的東西仔細端詳。
那是一隻男用手表,表帶是皮質的,因為長年使用皮麵已經被磨得有些斑駁,表帶皮革的紋路中,浸著黑紫色的液體,液體還沒有幹透,有淡淡的腥氣從上麵散出來。
秋白露的手顫抖得幾乎拿不住手表,她想要將手表翻轉過來,這個簡單的動作卻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直到表的背麵完全暴露在外,她突然發出一聲哀號,將手表緊緊地緊緊地抱在懷中。手表硬硬的咯著她的肌膚,表盤背麵雕刻的文字如同燒紅了的烙鐵,將秋白露燙得痛不欲生。
“小白送小果子,生日快樂。”
那是秦臻18歲時她送他的生日禮物,他從來也沒摘下過。
“你不去看看他麼?”羅炎語氣輕快的說道,“他的屍體就吊在你最喜歡的那顆香樟樹上。我們的人追了半宿才追到他,他確實是個訓練有素的戰士,隻可惜遇到的對手是我。你知道他離死之前說了些什麼?他說希望我能放過你……嗬嗬……”
“住嘴!!滾出去!!”秋白露抓起身前所有能夠到的東西朝著羅炎丟過去,羅炎不動聲色的閃開。“你這個惡魔,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這是一場較力,勝者擁有一切。她以為她能贏,而事實告訴她,這不過是她又一次的不知好歹,自不量力。
“小露,我告訴過你,我是個有耐性的人,我可以等待,但我不允許背叛。你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威嚴,我不希望看到下一次。”
“我要是不答應呢?”秋白露輕喘著問她。
眼淚在她的臉上爬行,癢癢的,她以為自已再也不會哭了,但羅炎總能想辦法將她的眼淚逼出來。
加上秦臻,那是五條人命啊。就算是秦臻該死,窺探了他的機密,那些別的設計師和工人呢?難道他們也該死?
羅炎做事太絕了,他不給別人留活路,他為了不讓消息外露,將所有的可能都全部扼殺。
和他相比她還是不夠狠,她太嫩了。她當時真應該扣動扳機,一死萬事空,就再也不會留淚了。或者,槍口對準他,這個男人,他洞悉人心,他知道怎麼樣可以讓她覺得痛,她應該也讓他嚐嚐,被人挖肉削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