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愛,與他的憎,從來都是涇渭分明的。
可是她……他給的一切,她都不想要。
她急不可耐的要拋棄這一切,與他切斷關係,哪怕放棄她的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這樣絕決的女子,當真是她麼?
是誰將她變成這副模樣,身為創造者的他,為何此刻沒有絲毫的驕傲,有的隻是他極少品嚐到的挫敗。
心中像是紮了一根刺,他這樣傲慢的人,終於也品嚐到了被人輕視的滋味。
眼中似有黯然閃過,但風暴將至,天黑得如同世界末日,根本沒人能看清他眼中的顏色,片刻,羅炎再抬起頭,又是如平日般的淡漠冷靜,”這樣看來也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可以告訴你武器的位置……“
“你瘋了?你告訴了他,他一定會殺了你的!”
一道閃電在頭頂掠過,小船在風浪中上下顛簸,秋白露抓緊羅炎的手,怎麼也想不到羅炎會答應索羅斯的提議。
羅炎微笑道,“小露,難道這不是你想要的麼?”
秋白露一時語結,羅炎這樣直白,仿佛看穿了她的內心,她在他麵前從來都是這樣,不能有任何偽裝,他太精明,可以挖出她藏得最深的秘密。
“是,我就是這樣想的,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想把我怎樣?再將我關起來麼?你先想想自己怎麼脫身吧!”不想讓羅炎得意,秋白露咬牙回道。
羅炎輕輕哧笑了一聲,像是在笑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我又能把你怎樣,不管我做什麼,在你看來,都是錯的,不是麼?小露,我曾說過,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你不相信我沒關係,我會讓你看到的。”
他說完,朝索羅斯擺擺手,“藏武器的地點隻有我知道,你要是執意帶著她,我也隻好同意,但隻能帶她,索羅斯,我不信你會放過我們,所以我要給自己一些勝算,是男人就別以少勝多,我們倆個單挑,你看如何?”
“就憑你?”索羅斯冷笑,他雖沒受過什麼專業的訓練,但一身功夫都是在槍林彈雨裏混出來的,對付一個羅炎完全不是問題,別說是羅炎現在已經掛了彩,就算是平時他最佳狀態的時候,也未必是自己的對手,索羅斯毫不在意的點點頭,讓船上的人都退了下去,自己親自掌舵。
在他們所在的島嶼周圍,有許多如滄海遺珠般的小島,這些小島上全是堅硬的岩石,連植被都極難生長,更不要提住人,但因為海風與海水的長年侵蝕,所島上風化嚴重,形成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洞穴,成為天然的藏寶地,羅炎將武器藏在其中一個島上,如果不是他親自帶路,索羅斯就算是摸上十幾年,也恐怕很難將它們找出。
風暴初期,中型遊艇在波蕩的海麵上寸步難行,幾次險些被海浪打翻,羅炎的麵色青白,失血過多讓他全身顫抖,好像隨時都會倒下,秋白露強迫自己不要看他,生怕自己一時心軟,就去幫他包裹傷口。
羅炎又似看破她的心思,用未傷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怎麼不敢看我?怕血?既然要殺人就得學著狠心,你放心,這點小傷還要不了我的命。”
“說大話死得快,你以為你這次還能輕易逃得掉?”
索羅斯狀似瘋狂,沒有軍火他這個海盜頭子還有什麼做頭,他舍不得這些年積累打拚下的江山,他是從社會底層混上來的人,越是這樣的人,得到了權力越不能放手。所以這樣的風浪都無法阻止他前行,他想要那批軍火,更想要羅炎死。
隻要羅炎一死,這片海域上就再沒有可以和他匹敵的對手,他就可以獨自稱王稱霸,再也沒必要依附於任何別的人。
秋白露嘴上不饒人,但手仍是止不住的去扯裙子,將裙擺撕成細細的長條,然後再將它們係到羅炎受傷的肩膀上,她的力氣不大,再加上海波洶湧,連站直都是總是,更別說要給人包紮傷口,所以她幾次沒把布條纏好,反而還要讓羅炎再拉住她,以防她掉到海裏去,羅炎的傷口愈扯愈大,血水很快就有半邊衣服都染紅,鮮紅的血珠順著衣擺滴在地板上,形成一塊小小的血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