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要我們往北走，就能和勘察小隊彙合啦。”女孩站起來拍拍褲子。蘇穆這時注意到，她的褲腿上綁著一把連鞘匕首。他沉默著點點頭，此時勢單力薄，不如先同這個勘察小隊回到城裏再做打算。當然，如果不想暴露的話身份仍然是個問題。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洪龍龍回來了沒有。
他也沒想到居然被蕭峰丟進光速，天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蘇穆靠著樹問。
“忘了介紹啦，不好意思。”女孩調皮地吐舌頭：“我叫肖邦啦，是珍稀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員。你叫什麼？啊，看你沒有佩戴共振儀，應該和我一樣也是研究院吧？好巧啊！”
“你倒是自顧自猜的很起勁啊。”蘇穆沒好氣地說：“哥是三態新人類啊。”
“完……完全看不出來……”肖邦故意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算了，說多了你不信……說多了我也不信。”蘇穆一臉深思：“那年我對著長澤掌控者的鼻子啪就一拳……”
“吹吧你就。”肖邦翻個白眼，背包甩在肩膀上急急忙忙向前方趕：“快走快走。”
蘇穆搖搖頭站起來跟上：“你父母似乎很喜歡藝術？”
“啥？”
“肖邦，這不是一個鋼琴家的名字麼。”
“啊。”肖邦頭也不回：“早就沒有鋼琴家了。在這個時代，搞藝術的吃不上飯。這是我老爸給我起的名字，話說。”她回頭一笑：“我的第一筆零花錢，真的差點就買鋼琴了呢。”
一閃而逝，蘇穆在她的眼底瞥見一抹黯然。
“你父親是藝術家？”
“不，一個工人。”肖邦轉過頭去：“在第二共和國工作過很久呢。那時候，那裏應該叫安徽吧。”
“喔！”蘇穆驚訝地說：“我也是安徽……哦，說來我也在安徽工作過呢。”他突然想到這種他鄉遇故知的表情不大合適——第二共和國被攻破後，天曉得人家父親怎麼樣呢。他隻得就此揭過假裝剛才什麼也沒說：“那麼，你為什麼在廣南？”
“我是重組家庭啊。我和母親在繼父家裏生活。”肖邦一臉無所謂。
“嗬嗬嗬嗬……”蘇穆幹脆閉上嘴什麼也不說了。
遠處傳來煙火爆裂的尖嘯，蘇穆抬頭，瞳孔隨著目光的延伸擴張。高空中長久地閃耀著藍色的煙火，構成一把鑰匙的形狀。鑰匙的尖端垂向地麵，煙花綻放在天空的背景下，即使在白天也是這麼奪目。
“集合信號——太好了，那個方向！”肖邦高興地說，一遍撒腿跑起來：”會在集合點停留半個小時，快跟上！”
“搞什麼。”蘇穆一邊跑一邊抱怨：“導航儀呢，電話呢？你們的通訊方式怎麼這麼古老……”
“白癡白癡！”肖邦大叫：“地球電離層在2028年就出問題了，無線網絡根本不能用了好吧。”
蘇穆一怔，地球電離層出問題了？他取出手機，果然信號完全是空格。起先他還以為是欠費停機呢。
他們一直跑到一個很小的湖邊，有三個人坐在那裏。隨著倆人靠近，一個體格高大的中年人站了起來。蘇穆注意到他們左手上整個上肢都包裹在一隻幽藍色的鋼鐵手套裏，從肖邦的記憶裏他知道，這就是搭載著初級人工智能的共振儀。
“肖邦，你個小丫頭怎麼來這麼晚，不想拿錢了？”二人還沒站定那中年人便斥責道：“以為勘察小隊是研究所裏那樣悠閑的工作嗎？把你那一身嬌氣給我收起來！”
“啊，抱歉啦抱歉啦萬叔。”肖邦吐著舌頭：“我是被吹的有點遠啦……”
那姓萬的中年人一瞪眼還要說話，坐在一旁一個麵容冷峻的少年開口道：
“遇到遠古級超凡生物，如果不是肖邦，隊伍的損失隻會更大。萬明，夠了。”
那叫萬明的中年人狠狠瞪了肖邦一眼，坐了回去。肖邦笑嘻嘻地與他對視，轉頭對著蘇穆偷偷做了個苦臉，然後脆生生地對那個少年喊道：
“謝謝啦，小白哥！”
少年淡漠地點點頭。蘇穆敏銳地注意到，他的耳朵稍稍有些發紅。
“朋友，你是哪裏來的？”坐在地上的另一位見沒人開口，對蘇穆問道。
“我麼。”蘇穆想想：“我也是勘察小隊的……隻能說我們倒黴一些吧。基本上全軍覆沒了。”他頓了頓：“希望和你們一起回中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