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聽了這話臉一下子變了。剛才吃排骨的高興勁一掃而光。他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吼道：“你他娘的罵人還不帶髒字，你這是說誰呢，誰是狗。”“我是開玩笑的，你幹嘛這麼大聲。”“開玩笑？我說你們家全是狗你樂意？”“你怎麼說話啊，我開玩笑也隻說了你，你帶我們全家幹什麼？”“你罵我是狗跟罵我們全家有什麼區別？我看你就是混蛋。”這時秋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婦人停下爭執抱起孩子就往外走。丈夫忽的起來拉住老婆吼道：“你去哪兒，把孩子給我放下，你愛去哪兒去哪兒。”“你鬆開我，別嚇著孩子。”“我說了你走孩子留下，他姓劉知道嗎？”婦人聽了一頭火放下孩子就出來了。她想去哪兒呢？還沒想好呢孩子在屋裏哭得更厲害了。隻聽丈夫吼道：“哭什麼，你媽走了，不要你了，給我把嘴閉上，再哭我就把你關在屋裏。”婦人聽到這裏又轉頭往回跑。跑進屋裏抱住了孩子。秋豐本來嚇得瞪大了眼睛閉上了嘴，看見媽媽又回來了又大哭起來。媽媽輕輕拍著兒子的背說：“秋豐，乖！不哭不哭啊！媽媽不會走的放心吧。”兒子在媽媽的懷裏哭著偷偷的轉頭看了看爸爸。然後把頭深深地埋在媽媽的懷裏停止了哭聲。但還是不住的抽泣著。此時夫人聽著兒子的抽泣聲感覺著兒子身體的顫動，心裏庝的像在油裏煎一樣。她雖然強忍著自己的情緒，心裏喊著別流淚，但是淚珠還是不聽話的從腮邊滑落下來。丈夫看見老婆回來了更神氣了。話語尖刻地說：“你不是要走嗎？回來幹什麼？別拿兒子當擋箭牌，你走哪兒去？對你說吧，也就是我不嫌棄你，就你這樣三腳揙不出一個屁來的主，到哪家也打不出滾來。哼！”說完把門重重的一摔又走了。沒有騎他那輛破摩托車。婦人沒有說一句話隻有那不爭氣的淚水一直流著。她此刻恨死了自己。恨不能有把刀子她就能立刻刺向自己的心髒，馬上停止呼吸。她感覺活在這個世上是多餘的。她憋屈的要爆炸了想喊又怕嚇著孩子。兒子聽見爸爸走了，從媽媽的懷裏抬起頭看著流滿淚水麵無表情的媽媽的臉，沒敢說話垂下眼皮又慢慢的趴在了媽媽懷裏，胳膊使勁的摟住了媽媽，好像生怕媽媽走了一樣。婦人被兒子這麼一樓隨即自己的情緒也被拉了回來。她捧起兒子的小臉蛋輕輕親了一下。抬手擦了擦眼淚問道：“秋豐，媽的好兒子，媽知道你還沒吃飽呢，來媽媽喂你。把你喂的壯壯的快快長大。”兒子沒聽懂，疑惑的看著媽媽，張著嘴接著媽媽送到嘴邊的飯。丈夫對老婆數落了一番就來到了鄰村的小賣部。心裏痛快極了。看到老婆沒有話說了他感覺自己像打了勝仗一樣。喜滋滋的邁腿進了小賣部。小賣部的掌櫃是一個殘疾人，能走但是幹不了別的。熟了人家都叫他貨郎。其實他姓郝叫郝亮。為了攬買賣就招的一群群的大男人，在裏屋裏一桌一桌的擺著牌局。但都是小打小鬧。不耍錢。賭注是煙，糖，火腿腸一類的。可想而知掌櫃的是一個靈活的人。一見劉一忠來了馬上吆喝道：“哎呀，小劉，都這時候了不在家摟老婆睡覺，跑這兒來你老婆讓你啊？”別人也在一邊起亨。劉一忠咧著大嘴邊笑邊回道：“自己的老婆還分時候啊，那麼說你們這就要回家摟老婆睡覺去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掌櫃的說：“他們都是經過老婆批準的，要不然怎麼還敢在這裏。早揪著耳朵回家了。”哈哈哈！屋裏立刻響起了男人的哼笑聲。劉一忠急不可耐的說：“別浪費時間了，桌子擺下了嗎？我可沒時間在這裏陪你們磨嘴皮子，快快快來點真的吧。”說完低頭彎腰走進裏屋了。裏屋裏煙霧繚繞，昏暗的電燈下有三張桌子已坐滿了人。劉一忠四處打量著看還有沒有空位。這時一個小個子男人站起來說：“來了大哥，坐我這兒吧，今晚這裏可到起牌，我得回家去喂豬了。好好打啊，別丟了咱弟兄的招牌。”“說什麼呢，我是誰？瞧好吧。”劉一忠坐下來搓搓手。小個子男人拍了拍他的後背拿著戰利品走了。劉一忠他們這桌子的人開始碼牌。劉一忠一邊碼牌一邊瞅著桌子上的牌一會兒說：“別忘了留底牌，誰要是忘了碼走了就把大的牌扔下來啊。”幾個人都瞅著自己手裏的牌，看著桌子上出的牌。心裏盤算著個人手裏還剩下什麼牌。到每人手裏還有三五張牌的時候就到了緊張時刻。他們都大眼瞪小眼的揣摩著對方。到了劉一忠出牌了，他把出過的牌翻著看了一遍，然後重重的摔出了一張尖來說：“不管了就是它了。”沒想到一圈下來沒有管上的。劉一忠笑著又扔出剩下的一對小四。這是扔下來的還有對十。劉一忠笑著說：“好險呐，幸虧我沒先出對四，我真是個先知啊。”“什麼先知，碰巧罷了。本來我留著二保底的，上一圈剛下去。要不然還有你趕得麻穀油。”“噯！再怎麼說我贏了，六根火腿腸到手了，我兒子又有飯吃了。”“你不能老叫你兒子吃那東西，不是好東西少吃為好。”“沒辦法啊，沒有火腿腸他就是不吃啊，氣死人了。有時候我真想揍他一頓解解氣。和我那大兒子勻和勻和也好，我那大兒子吃起飯來像小老虎，三歲時一頓就得三四個雞蛋，空裏還吃零食。胖的我都有些發愁。哎別說，自從上了初二倒有些瘦了。”“你這倆兒子夠你忙活的了，怎麼說也得一百萬啊。”“哼，我發愁，怎麼我要是掙不了他還能把我掐死。我養他們到十八成人後我就不管了，我要是有能力就多幫幫他們，要是沒能力他們就自食其力吧。當老的還要累死怎麼著。”“小劉，你沒聽人家說嗎？現在的女孩子一找婆家先問‘有樓嗎，有車嗎，有存款嗎？’沒有的話免談。”“放心吧，在我這裏不會發生那樣的事，到時候我得堵好陽溝。”哈哈哈。屋裏又響起了一陣笑聲。幾圈下來，劉一忠的麵前就堆滿了火腿腸。此時家裏的老婆正在雞棚裏轉悠著巡查。孩子已經睡了。看看雞料還有，水也夠喝的，劉的老婆就關好雞棚門看了看表，回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