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訂7(1 / 3)

入夜。

薑戈戳戳水現的胸膛,“騙誰呢,沒有空房了,王爺,你什麼時候也玩這麼低劣的遊戲了?”

水現握住薑戈點火的手,“可是店家也是這麼說的。”

“還不是因為你,哼,睡了。”薑戈縮進被子裏,沒過多會,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嘴角還勾著笑容。

許久未睡的水現,看著這懷中安詳的睡顏,也忍不住進入了夢鄉。

“我的兒呀...”

“弟弟....”

淒涼的哭聲,撕心裂肺的痛喊,水現茫然。

看著這四周,漫天的黃紙,抬著的棺材,讓水現有些崩潰....

明明,明明戈兒沒有死,明明還能感覺到他的溫度,為什麼,為什麼....

水現兩行淚留下,為什麼,為什麼又要讓他回到現實....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岡.

水現跪坐在黃包墳巋然不動,隔絕了所有的世界。

“醒了,醒了,真亦假來假亦真,醒了,醒了,假亦真來真亦假,醒了,醒了,不如憐取眼前人...”

不知那廂是誰敲著木魚,唱頌著顛三倒四的詩歌....

倒是水現抬起頭來,似有一聲傳入耳朵,震耳欲聾。

驚得水現猛然醒來,從床上坐起。

汗水和淚水布滿臉上,水現大口的喘氣,剛剛的悲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唔。”身邊的人撓了撓肚皮,翻了個身,繼續熟睡起來。

水現鬆了口氣,看見身邊的人,整個人才徹底的放鬆下來,太好了,戈兒還在身邊。

“你在幹嘛呢?”薑戈拽拽水現的衣角,“睡了,明早還要趕路呢。”

“好,我去喝口水。”

“我也想喝。”

“好。”水現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拿了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到了杯茶水,喂了薑戈喝下去。

薑戈還在半睡半醒間,喝完水,又倒頭睡著了。

水現親了一口薑戈的臉頰,“我愛你,戈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打在水現的身上,許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安心的覺了。

懷裏的薑戈翻了身,水現輕輕拍了拍薑戈的背,“戈兒,起床了,戈兒。”

在水現的溫聲哄著的情況下,薑戈才慢慢醒過來。

吃過早飯,薑戈才恢複了些神氣。

“要不要去街上逛一逛?”

“嗯?好啊。”每天趕路,坐在馬車上累的半死,薑戈對這個提議很是樂意。

熙熙攘攘的大街,讓薑戈恢複了一些活力,可是總感覺水現有什麼不同,大大的不同,那種恨不得把自己拴在他的褲腰帶上的不同。

水現緊緊握住薑戈的手,不讓他亂跑,看到什麼感興趣的直接讓侍衛去買,看到人多的地方,就給他開道,生怕有人把他擠著。

薑戈右手啃著糖葫蘆,左手被水現緊緊的拉著,東張西望,看街上的東西。

“這裏是我母親的家鄉。”

“嗯?”薑戈抬起頭來,“你母親是煥懷人?”

“是,她很會做煥懷的特色,玉次糖,我小時候很喜歡吃,母親說煥懷有一家趙家鋪子,她未入宮時,經常去這家吃糖,我後來讓人找過,隻是這家人早就不在了。”

薑戈臉上一臉可惜,“我還想嚐一嚐呢。”

水現摸摸薑戈的頭,“其他家的味道也是不錯的。”

一路上,水現似乎心情很好,說了許多麗妃在世的時候的事情,雖然緊拉著薑戈的手不放,就算是手心出汗,還一直拉著。

戈兒,我想這麼拉著你走到地老天荒,我愛你,戈兒。

穆家,乃是有名的進士之家,一家幾代都在朝中當過高官,就連家中的女子也都是才女,各個兒出口成章,文采斐然。

穆然出生在大房,排行老二,正好處於爹不疼,娘不愛的中間,不過穆然的祖父卻偏疼穆然。

穆同天為人板正,穆夫人秉承著大家閨秀的傳統,穆大人和穆夫人關係一直相敬如賓,二人是聯姻在一起,並沒有什麼感情,不過多年的老夫老妻,縱然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也有了親情。

大公子穆嵐,穆然的大哥,自小熟讀百家,文采出眾,偏得穆同天喜愛,小公子穆宵,現下才五歲,一直都是由穆夫人親自帶著,可謂是掌上明珠。

穆然天生樂觀,一直都由祖父穆有成帶著。

穆然嘴甜,經常哄得穆有成高興的很,穆有成也偏疼這個孫子,大孫子和他的父親一樣,小小年紀就板著臉,出口之乎者也,有些迂腐,小孫子被他的母親驕縱的有些任性。

隻有穆然,自己從小帶在身邊,雖然小小年紀,卻懂得如何關心人,性格樂觀向上,隻是卻經常將事情藏在心裏。

這年穆然九歲,穆然做完功課,就飛奔出院子,去後山樹林裏。

後山的樹林裏的果實基本上都開始成熟了,每到了這個月,穆然都會迫不及待想要進後山,摘果實。

穆然懷裏抱著一堆果子,咧著嘴,露出小虎牙,一蹦一跳的準備回去讓祖父嚐嚐果子。

唰的一聲,草叢裏傳來異響,讓穆然有些害怕,又是唰的一聲,似乎還有微弱的聲音傳出來,望望四周的樹林,以往都沒覺得這麼可怕,今兒似乎是格外的嚇人。

穆然給自己壯壯膽子,“誰,是誰。”

草叢之中伸出一隻手,嚇得穆然扔了果子就逃走,一路跑出了樹林,看見了自家的屋子,才停下大口的喘氣。

剛剛太嚇人了,草叢裏有一隻鬼手,真是太可怕了。

穆然跑回了家裏,大口的喝著水,才平靜了心情。

果子,果子沒了。

穆然懷裏空空蕩蕩的,想起剛剛的事情,跺跺腳,居然把果子給扔了,太不應該了。

穆然一想起那紅彤彤,多汁多水的果子,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最後,還是那紅彤彤的果子,打敗了害怕的心裏,穆然又進了樹林裏。

每年自己都來樹林裏采果子,也沒什麼事情,剛剛一定是幻覺,肯定是昨晚睡得太晚了,對,就是這樣。

穆然一路撿起自己扔掉的果子,不小心被石頭一絆,直接跌進了草叢裏,隻不過這草叢卻是有些軟綿綿的。

穆然一摸,竟然是個人躺在草叢裏,嚇得穆然連滾帶爬站起來,這才看清楚,草叢裏的人。

草叢裏的人從骨架看起來,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約莫十二三歲的少年,一身的血痕,頭發散亂,整張臉都是灰塵,還沾著樹葉。

“喂,喂。”穆然用樹枝戳了戳躺在草地裏的人,隻是那人卻是一動不動。

穆然扔了樹枝,慢慢靠近,手指伸到他的鼻子底下,有著似有似無的呼吸,這人看起來還是活著。

穆然想一走了之,可是又不忍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穆然咬咬牙,連拖帶扶著的,一步一步的將人拖回了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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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累死我了。”

穆然將人毫不憐惜的扔在地上,揉揉自己的肩膀,真是累死了,“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