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暴雨天少年逃命(1 / 2)

疾風怒號,暴雨如注。

在那茫茫的密林中,一個渾身被雨水淋透的少年舉步維艱,卻不敢有絲毫的停頓,那是因為他正在逃命,身後如影隨形的追殺者時刻提醒他絕不能有一點的放鬆,哪怕風雨交加,荊棘滿路。

疾風像一把利刃一樣在怒號中瘋狂衝擊著少年的身軀,半空中被吹斷的樹枝在被吹斷的瞬間來不及落到地麵,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是大樹不想挽留,而是疾風追求的太過猛烈。

暴雨如同一片水幕一樣懸掛在天地間,地麵上積攢的雨水打著漩渦漫過少年的雙腳,在疾風的呐喊聲中呼嘯而去。不是大地不想挽留,而是雨水去意太過堅決。

誰也不知道,老天為何如此憤怒,莫非在少年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連老天也無比憤怒的事情?

誰也不明白,老天為何此等悲傷,難道少年的苦難連老天也悲痛欲絕?

可誰都明白,這樣的天氣絕對不適合出門,能做的事唯有緊閉門戶,躲在屋中傾聽老天的悲鳴與憤怒,亦或溫一壺小酒,回顧人生的喜悅或悲傷。

世事本就無常,驀然回首,皆已滄海桑田。喜也好,悲也罷。但如果在這樣的天氣裏,還能有片瓦遮身,還能有三尺溫床,亦或是一壺小酒,那麼無疑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

如若不信,不妨看看這個頂著暴雨在密林中逃命的負傷少年,他本是一個從小無憂無慮,長大後風度翩翩的富家公子,怎奈世事無常,僅僅在半月之間,就淪落成為衣一個衣衫襤褸,渾身沾滿血跡的逃亡者。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但跟他比起來,這世間還有誰再好意思滿腹牢騷,心生抱怨。這世間還有多少人好意思自怨自艾,抱怨命運的不公。

風依舊在怒吼,暴雨也任然在咆哮。少年微微頓足,抬起受傷的左臂,抹掉臉上連珠的雨水,透過灰暗的雨幕稍辨方向,便踩著淹沒腳踝的雨水繼續逃亡。

誰知腳下積水太深,視線又模糊,不慎一腳踩入坑中。本就勞累不堪,又身負重傷的他再也無力穩住身形,“嘭”的一聲撲倒在地上的水窪中,水窪中渾濁的泥水一下蹦起二尺高,似乎在嘲笑他的無能、無助與無奈。

俗話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卻遇打頭風。”少年這一撲之下,偏偏撞在了坑中一截樹樁上,頓時嗓子一甜,一口鮮血湧上喉嚨,染紅了地上的積水,星星點點,看起來分外刺眼。他知道,這不小心一撞,本就挨了一掌的內傷更加嚴重了。

他已經不眠不休的逃亡了一夜,既累又餓,疲憊不堪,他真想在泥濘不堪的積水中多休息一會兒,哪怕是那麼一小會兒,因為他實在是太累了,實在沒有一點點力氣了。

可他明白,這對於他來說就是種奢求,身後追捕的高手如附骨之蛆,怎麼甩也甩不掉。他沒有時間做任何和逃亡無關的事情。

拿著長劍的右手撐起身子,胸中一陣翻騰,疼的差點閉過氣去。但他還是咬牙堅持著爬了起來,他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做,養父養母深陷囹圄,親生父母毫無線索、師伯因他慘死、師姐也下落不明,還有關係整個武林的陰謀未揭破,麵對這一切,他怎能輕易言死。

所以,他要活下去,唯有活著,才能設法救出養父養母,才能查明困擾他的身世之謎。唯有活著,才能手刃仇敵,為慘死的師伯報仇雪恨,才能找到對他嗬護有加的師姐。唯有活著,才能努力揭露邪惡之徒不可告人的陰謀,才能不讓武林慘遭屠戮。

所以,他必須活著。

想起這些,他眼中堅毅的光芒又盛了起來,疼痛與疲憊似乎也沒有那麼難以承受了,他奮力向前走去,雖然渾身疼痛,腳步蹣跚,卻無比的執著,無比的堅定。

就在他剛剛消失在雨幕中,一群頭戴鬥笠,穿著蓑衣的追兵便已出現,從追擊的速度和身形來看,個個都是身手不凡的武林高手。

“稟告尊者,水窪中有血跡。”其中一個蓑衣人走到葉知秋剛剛摔倒的地方說道。

另一個塊頭明顯比其他人大一號的蓑衣人說道:“追,這小子慌不擇路,這片林子兩邊都是絕路,出了樹林就是洛河,這麼大的雨肯定沒有渡船,他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