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和陸羽本準備去迎接中書令馮大人,但馮道馮大人已經不請自入了,笑嗬嗬的說道:“陸老弟,老夫不請子入,老弟你不會怪罪吧?”
陸羽連忙作揖行李,說道:“馮老這是哪裏話,快請、快請。我這就去請柳大人出來。”
葉知秋也跟著師父陸羽一起向馮道行李,但他並沒有說話,隻是打量了一眼麵前這個傳說中三朝為臣的老人,隻見他眉須皆白,看起來老態龍鍾,但那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卻閃現著一種老人獨有的智慧。
王二一幫靜坐示威的混混,在聽見中書令馮大人來了,也都十分機靈的從地上站起來,混在柳府家丁一起向馮道行禮,陸羽和葉知秋也不好多說,也沒有理就。
馮道似乎也沒有太在意他人,對陸羽說道:“不忙、不忙,老夫聽說柳老大人病了,但一直俗務纏身,恰巧今日得一閑暇,特來探望一番,還是老夫親自去看柳老大人吧!”
陸羽忙道:“馮大人為國之重臣,日夜為國事操勞,還能掛念我家大人病情,陸羽代表柳府上下先謝過馮大人。”
馮道手撚胡須,麵色沉重的說道:“陸老弟太客氣了,柳老大人和老夫同朝為官一生,隻是此次……哎!老夫甚是為柳大人不平啊,算了,不提也罷。”
葉知秋對這位中書令馮大人的了解也就是零空大師所說的隻言片語,也沒有聽師父說起過,所以說甚是陌生,但此刻聽他說話之意,似乎挺為老師柳鈺的遭遇鳴不平,因此便對眼前這個老人的第一感官還不錯,心想也許零空大師說的沒錯,這位馮大人說不定還真能幫上忙。
馮道也不客氣,就像是自己家一樣就往正房而去,但他走了幾步,似乎才想起情形似乎不對,有轉身停了下來,指著王二一幹人問陸羽道:“陸老弟,這些人是做什麼的,看這衣著打扮,好像不是府上下人,更像是一幫市井混混。”
陸羽道:“馮老真是目光如炬,這幫人……”陸羽便簡單的向馮道解釋了整件事的始末。
……
王二在這龍魚混雜的京城能站得住腳,除了有慶國公府庇護外,他自己也並不蠢,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更知道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惹不起。所以他此時已經準備帶著弟兄們開溜了,因為馮道馮大人這樣的人,是他一個混混永遠惹不起的人,就算有慶國公的庇護也沒用。
“真是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了!”一聲怒喝,嚇得王二渾身打個激靈,連忙踢了身旁一個小弟一腳,罵道:“還不快走,等死嗎?”
“你們,那個光頭,給老夫站住!”馮道怒氣衝衝的又轉身折返了回來。
王二渾身一顫,惶恐的道:“老……老大人有何吩咐?”
馮道並沒有理會王二,而是衝著大門外大喊一聲來人,大門外立刻衝進四個持刀府兵,齊刷刷下跪行禮。
馮道麵色難堪的撇了一眼王二等人,命令侍衛道:“這幫市井無賴目無王法,不但訛人錢財,而且私闖民宅,持械行凶,給老夫立馬拿下,送往開封府查辦。”
王二等人一聽,“噗通”、“噗通”的下跪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哭訴道:“小人冤枉,大人饒命啊。”
尤其是王二那廝,聲淚俱下,扯著嗓子道:“大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人饒命啊!”
馮道絲毫不為所動,淡淡的命令道:“帶走。”
別看王二一幫人平時張牙舞爪,到處橫行霸道,但遇上正真的硬茬子頓時便沒了脾氣,個個垂頭喪氣,還哪裏有一點囂張跋扈的樣子,十來個人就這麼乖乖的被四個府兵帶走了。
柳府一幹家丁這會兒總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但他們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這幫人有江慶的庇護,說不定前腳剛抓走,後腳就被放出來了,過兩天怕是還會再次來鬧事。所以下人們都紛紛望著陸羽,希望他能將情況向馮大人說清楚,免除後患。
陸羽怎麼能不明白眾人的心理,但他有苦難言,這幫人受江慶的指使不假,但無憑無據,自己又怎麼能隨便誣陷朝廷重臣,而且還是一位深受皇帝恩寵的重臣,這不是再次為柳大人樹敵嗎?
葉知秋一直看著馮道處理王二等人,他心中有個疑惑,那就是這位馮大人一聲令下衝進來的四個侍衛,心想這馮大人一屆文官,出來拜訪同僚為什麼會帶著府兵,就算為了安全,不是應該帶著貼身侍衛嗎?不是應該帶著像師父陸羽,牡丹公主的侍衛靳良這樣的人嗎?
況且,就算是等府兵,為什麼隻帶四個,若是真的有什麼危險,這四個府兵根本就沒什麼用,和沒帶沒什麼區別,難道……難道這位馮大人知道今日王二等人會來柳府鬧事,而這四個府兵就是專門為王二一幫人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