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3)

孩子總是天真無邪的,剛出生的嬰兒也許並不清楚那麼多是非黑白。但…他們同樣存有欲望。不太記得是什麼時候,港台恐怖片盛行。它們總是千篇一律的使用藍綠色背景,還有那些並不怎麼理想的配音。大約是在四五年前,我曾經看過一部這樣的恐怖片。由於時間太過久遠,所以我並不記得影片的名字。但是,情節還記得一二。記憶猶新的,是那個未出生就離開人世,怨氣十足的鬼胎。不過,也就是個青黑色七個多月大的胚胎。並不覺得恐怖,相反對於那種青黑色還好奇,自己在家買了顏料和水彩,試了很久很久,也沒試出那種顏色。那時……很失望。

轉入秋天之後,開始降溫,幅度……很小。我穿著淺藍色襯衫,對於身上的牛仔褲不太習慣。我快速的走著,減少待在戶外的時間。不過,有時候你總不能得償所願。當目的地離我兩步之遙時,有人從背後拍了拍我,令我不得不停在室外。拍我的人,是個大約二十五至二十六歲的女孩,身高一米七左右,穿著打扮鮮豔奪目。可我並不記得這張臉…我在腦子裏快速翻閱我所接手過的所有案子,一無所獲。她倒是毫不介意,伸手,拉了我的手,握了握。“看你這個神情,就是不記得我了。身為學妹的我~~好傷心~~~”我有些尷尬,不著痕跡的抽回手。她的手……太暖。“我比你小兩屆,你可能不記得,但是在學校的辯論賽上,我見過你~允少卿學長,那時我是你的對手哦~~”我在腦海裏搜索一圈,對她的臉有了些印象。

室外的溫度,實在不適合敘舊。我們坐在公司樓下的小咖啡館,進行著對於我來說幾乎稀有的過去回憶。大學時,我隻為班級做過一件事,也就是因為那件事,才不至於畢業照中忘了我。那是一場辯論賽,辯論的題目是好死--賴活。我當時的立場是賴活,辯論的理由是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具體的,我已經記不得了,印象深刻的是對方辯論手,也就是眼前這個比我小了兩屆的女孩……名字是…邱敏。當時她的言辭犀利,幾乎讓所有評委為之汗顏。幾年不見,她依舊如此。

“你可不可以不要當著我的麵發呆啊,很沒禮貌哎~”我回過神,點了兩杯藍山。溫咖啡帶著特有的苦澀,將身上的熱氣散盡。“學長還是老樣子呢~對了,從今天起,我很榮幸成為學長的同僚~以後要多多照顧哦~~”一口咖啡,險些嗆進氣管。我點點頭,表示回應。邱敏伸過手,捏了我的臉“要說話,動作看不懂!”……

簡短敘舊過後,我帶她到公司。一係列的手續結束後,她坐在了那個空位上,那是雅音的位子。邱敏坐在位子上,遮蔽了雅音留下的印象。心底裏,有個聲音,很淺,很淡,希望那個位子,永遠是空著的。

邱敏很快就融入了公司,但很快,又脫離出來。她的個性直接、說話更是直接。不過三天,公司裏的人就被她得罪完了。“你們公司的人真虛偽,還不如你!”我所能給出的,也隻是個點頭。但很快,我就明白了她的目的。“學長,你家是不是有隻貓?你知道我直接,也就不饒彎子了,我要那隻貓,那隻靈貓!”我無法回神…下班時,邱敏跟著我回家。即便在我表示強烈拒絕之後,她依然出現在我家客廳。“你確定你住你家?說是樣板房都沒人懷疑好麼!貓呢?貓在哪兒?”

娜迦看見她,就像……不能用老鼠見貓…總之,就是類似的場景。娜迦,正在上躥下跳。“喂喂!!你別過來,說了你別過來了。你離我遠點,走開!少卿!允少卿!!你給我把這個女人趕出去,我才不要跟陰陽師!!”

勉強把娜迦按到了懷裏,我開始消化剛才聽到的。死魂、靈貓、現在還要加陰陽師?陰陽師,概念裏就是日本神社裏,拿著紙符,念念叨叨的人。眼前這個正在和貓張牙舞爪的邱敏,沒有可比性。

邱敏並不顧忌我是否接受,她已經全盤托出。“陰陽師和道士什麼的,其實一樣,叫法不一樣,做的事情一樣。我呢,也算是半個陰陽師了,就是半瓶子水晃蕩。能變成準陰陽師耀武揚威,也隻好靠靈貓了。可靈貓不好找,就算找到,也是一般的,沒蛻變的。難得找到一隻,還是熟人的,實在很幸運!反正學長也不需要,沒用是吧!給我就好了!不白拿,要什麼我都答應!”

邱敏看娜迦的眼神,有些滲人。我正在思考回歸正常生活的可能,窗外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風……好像很大。我去窗前,一大塊的陰影正撞擊著玻璃。一次一次,發出悶響。玻璃外,血肉模糊。勉強看清,是一個青黑色的東西,仔細辨別,是個嬰兒。褶皺的皮膚上黏連著很多血管和血塊,還有一部分液體正從它的身體上滴落。像是誰撒了墨汁,粘稠的在窗外蔓延。手腳還沒有發育完全,行動緩慢不便。它正吸在玻璃上,用它碩大的頭顱,一次次撞擊,不知疼痛。見我看著它,它停頓了一下,笑了起來。這是第一次,我產生恐懼。它的五官並沒有發育完全,一笑起來,全部擰在了一起,可它裂開的嘴裏已經有了牙,鋒利……白色的牙在玻璃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它的笑聲透過玻璃,傳進了我的耳朵。“咯咯咯咯……”隨後,是更為猛烈的撞擊,玻璃……搖搖欲墜。我的身體,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