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的下雪了(1 / 3)

四真的下雪了

杜若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就這樣靜靜離開了,帶著五年的回憶,離開了這個很少下雪的城市,或許她隻是短暫的逃離,終究還是要回來的。隻是此刻,她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待著,沒有喧囂,沒有眼淚,沒有欺騙,沒有傷心。杜若又來到了那個小山村,兩年多了,她一直逃避著不願再去觸碰那個連做夢都會哭醒的角落,可是,她來了,她想林靜了,想和他說會話,靜靜的說會話,沒有任何人打擾,她真的覺得好累,累到眼前總是會恍惚著出現林靜的笑臉,可是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陰鷙無情的臉。。。

冬天那片杜若花早已枯萎,杜若安靜的坐在小山坡上,風撩起了額前的發。村子裏的路在一年前終於修好了,林靜你看見了嗎,如果你還在,我們現在是不是也這樣坐在一起看著沉睡的杜若,講著幸福的約定。“林靜我是不是錯了,我好像喜歡上了其他人,他固執霸道,總是自以為是,不在乎別人的感情,我,不過是他用來懷念的影子,隻是個替身而已。。。”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我不應該喜歡上其他人的,我有你就夠了,是我太貪心了。。。”“林靜,我想你。。。”杜若站在冬季的寥落中,用盡全身的力氣喊著,風將聲音吹向四麵八方,將思念從沉睡中喚醒,撕裂了靈魂。

當千年不變的真摯,最後變成血與淚的痛徹心扉,還是要在回眸彼岸花後走上忘川喝下本該千年前喝下的孟婆湯。彼岸忘川,刻骨銘心,終究在啞啞紅塵中變成一滴殘淚,花了美人紅妝,唇角邊漸開漸淡的笑顏,涼了這胭脂淚的溫度,終究逃不開,躲不了,這前世今生的宿命,淒美也罷,終究滑落在青絲薄絹的紗衣上,旖旎著沙啞的絕唱。。。

杜若在山坡上靜靜的坐著,裹著一身素素淡淡的憂,看夕陽的餘暉不甘心的在暮色中寥落最後一星泛黃的啞光,就像舊時的老照片,微微泛白的回憶。黑暗終究沉沉的壓了下來,杜若就這樣坐著,不願離開,窸窣幽歎的夜晚是誰在獨自想念?星光寂寥卻守著孤寂的人,杜若抬頭仰望星空,一顆一顆的小星星獨自在黑夜中坐定,似乎靠的很近卻隻能遙遙相望不能喁喁相親。如果時間可以把人凝固成一座雕像,杜若願千年萬年保持這守望的姿勢,微弱的螢火之光雖然不夠溫暖卻照在杜若的心上,因為她知道,那片在無涯的輪回裏甘願忍受寂寞的星空,一定有林靜的笑臉,有他執著的守候。

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絆。

從大四過完寒假,杜若已經有一年沒回家了,這個北方的小城雖然不若南方婉約細致,可是這的冬天卻從來不會讓自己感覺寒冷。杜若窩在自己的小床上,有爸爸媽媽在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家,小弱那個小家夥又擺著尾巴搖搖晃晃的扒著自己的床,一年多沒見,小弱已經胖的自己都要抱不到了,那個小家夥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自己的手,小爪子不安分的把杜若手邊的書扒拉到一邊,杜若輕輕的撫摸著它的小腦袋,“真是個愛撒嬌的小東西”小弱喉嚨裏“嗯嗯”的低噎著,像是聽懂杜若說話似得,又像是個小寶寶似得在撒嬌。媽媽倚在門邊看著兩個可愛的孩子,滿臉笑意。

對於杜若突然回來,爸媽什麼也沒有多問,看著瘦弱的杜若隻是滿心的心疼。杜若好像又變成了那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賴在媽媽的懷裏,聽著爸媽相互告狀的恩愛模樣,偶爾小弱也會用小爪子抱著媽媽的腿,像爭寵吃醋的小孩子,杜若看著,聽著,感受著這樣平淡的阡陌溫暖,內心安寧而幸福。

程慕灃從沒覺得自己內心這麼痛過,雪暖,杜若,這兩個名字不斷的在自己的腦海裏浮現,一樣的笑臉,一樣決絕的離開,“哼,不過是個女人而已。。。”程慕灃又灌了一杯酒下肚,熾烈的辣味灼燒著每一絲感官,也許隻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的心暫時麻醉。燈光迷離,人心浮躁的酒吧裏,一切破碎而空洞,舞池裏晃動的身影不由得讓程慕灃想起了那個翩若驚鴻的身影,“該死的。。。”程慕灃低低咒罵了一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可是那個清淡的笑容卻愈發的鮮活起來。酒精,荷爾蒙,煙草,尖叫,形形色色的人摘下偽裝的麵具,叫喊,扭動,白天的一切溫和有禮不過是一場華麗的演出,人心不古,誰也不願把真實的自己暴露的**裸,黑暗撕破了一切欲望的外套,愛恨吃嗔在昏暗的燈光下隨著沙啞的音樂流動,輕輕的纏上你的腰,你的心,讓你掙脫不開,逼著你麵對真實的自己。

“書豪,你看吧台邊的是不是程總啊”晃動的燈光讓方怡看的並不那麼真切“好像是吧,他怎麼喝這麼多,聽說杜若。。。”“不要說了,我去看看”方怡沒好氣的打斷了書豪,“杜若,杜若,那個杜若早該走了,等下,程總為了杜若喝成這樣,難道。。。憑什麼,她不甘心!”“程總?”程慕灃微微抬起頭,他已經有點迷糊了,隻覺得眼前有個女人的影子,模模糊糊晃動著,看不清“程總,這是中石、昌泰,建華的年度財務報表,程總這是啟中。。。程總。。。”“杜若?”“程總,你說什麼,您喝多了,我送您回去吧”說著方怡架起了程慕灃準備離開。“方怡,你這是幹嘛?”“你沒看見嗎,程總喝多了,我要送他回去,幫我扶一下,我去拿他的外套。。。”“方怡,我送程總回去,你還是早點回家。。。”方怡一把推開秦書豪“不用,我來送,我的事不用你管”“方怡,你。。。”看著方怡和程慕灃離去的背影,秦書豪眼裏是深深的痛苦和無奈“方怡,為什麼你從不回頭看看,那樣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麻煩送我們去宸宇賓館。。。”方怡暗暗的想著“這回自己不能錯過了,書豪,對不起,我想要的你永遠給不了。。。”

第二天早上,方怡看著身邊還在沉睡的程慕灃,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去浴室裏美美的泡了個澡,方怡就不聲不響的離開了,對付程慕灃這樣的男人,死纏硬打隻會讓他越發討厭反感,自己才不會那麼笨,既要讓他負責又不能過於露出痕跡才是聰明女人的選擇,隻怕程慕灃醒來看見他們倆這樣躺在一起連一個好臉色都不會甩給她。隻是可恨,杜若,哼,程慕灃竟然一整晚都在喊著她的名字,起初還夾著著幾聲“雪暖”,後來竟然一直是她!雪暖又是誰?該死的,她不會讓她們所有人得逞,杜若,咱們走著瞧!

程慕灃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躺在賓館的床上,頭疼的厲害,什麼也記不得,隻模模糊糊好像看見杜若。。。“杜若?”自己一定是喝多了,恰好這時門鈴響了,程慕灃裹上條浴巾,懶洋洋的開了門,“先生您好,這是和您一起的方小姐囑咐我們給你準備的醒酒茶和早飯”服務生推著餐車恭敬的說著“方小姐?”“是的,昨晚和您一起來的方小姐,她讓我們八點的時候給您送過來,您請慢用”程慕灃坐在床邊回想著零星的畫麵“方小姐?方怡!。。。”“哼,這個女人。。。”

“書豪,你等等我”剛進大廳就看見了書豪,秦書豪回頭淡淡的望著方怡,看著她一臉的開心滿意“方怡,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明知道,程總喜歡的。。。”“夠了,書豪,我不是讓你來教訓我的,不管杜若還是誰,隻要是我想要的,我一定要得到”秦書豪看著方怡的臉,此刻的她那麼美麗,卻又是那麼陌生,他不再言語,轉身離開,方怡上前幾步,拉住秦書豪的手臂“書豪,對不起,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想要的你給不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難道我受的苦你都沒看見嗎,隻能看著別的女孩穿著漂亮的裙子,抱著洋娃娃,有爸爸媽媽疼著,我不要再過那樣的日子,我要過的比他們所有人都好!”“方怡,沒有愛,你會覺得快樂嗎?”“我不要再過那樣的窮日子,不要別人看不起,我走到今天有多麼不容易,哼,我是想要很多很多的愛,可是如果沒有,我就要很多很多的錢,這,程慕灃才能做到,書豪,對不起。。。”“那,我祝你幸福”說完,秦書豪大步向前“方怡,我能給的雖然不如程慕灃那麼多,卻可以給你一個溫暖的家,為什麼你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