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大人,或有責任的人能夠相互坐在一起分享兒時的的故事,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興奮與喜悅,又是一種回憶與追求。酒酣之際,方褚向蕭躑道:“蕭大哥,經過這段時間,你我的功力大增,尚可與葛洪一搏。”
蕭躑道:“雖可一博,但時機未到。”方褚問道:“為何?”蕭躑看著外麵的雪道:“如今方值冬季,大雪封凍祁山,你我斷然不能上山報仇!”
方褚道:“這也是,那就再等一個月吧,待到回春之日,再作打算。”北方的冬季是漫長而寒冷的,但生活快樂的人並不感覺長。清晨的太陽就緩緩的升起了,萬物皆已複蘇,泛著黃色垂柳嫩芽上劃過珍珠般的水珠,人們的穿著已變得簡單而寬鬆,心底一下子就亮堂了。
俗話說,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春天就是各行各業的人們來籌劃實施的時間,同時也是蕭躑與方褚等來報仇的時機了。
他倆定好二月十五日下山。今日才是十日,還有五天的時間呢!方褚一個人走進老莊主的房間,進去一看,有兩個護衛在守著,這間房子並不是老莊主的寢室,而是他的寫字房,平常人是不允許進入的。
看管也非常嚴,位置也較偏僻,老莊主一生除了在劍池鑄劍之外,剩餘時間基本上都在這間書房度過的,就連方褚他自己也沒進入過幾次。
如今,戚莊主已逝,而大仇仍沒報,方褚這次之所以到這裏來是為了臨行前向其師父告別,有一番藏在內心好久的話要獨自對師傅說。“你們兩個先下去。”方褚右手一揮道,“是!”兩個守衛異口同聲道。
輕輕地推開門,一層薄薄的灰塵迎麵而來。顯然這個房間肯定是不讓仆人打掃的!方褚走進後關上門,站立了一會兒,目光遊動,從左看到右,從上看到下,依舊沒變,還是他小時候來過時的樣子,向右拐背陰處是藏書櫃與幾把莊主器重的寶劍。
在靠近左邊的陽光處掛著一幅女人肖像,咋一看,這個畫種女人端正貌雅,身形修長。奇怪的是她的發端係著一把精巧的匕首,左手還握著一把罕見的刀,儼然一幅俠女圖。
這畫中之人,並非別人,而是方褚的師母,也就是戚莊主思念二十年的妻子,方褚也完全沒有印象。他看見師父生前最喜歡的書架上積滿了灰塵,頓時感到落寞淒傷,是自己讓師傅死後還不安心,生怕自己沒有管好留給他的家業,生怕院內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椅、一刀一劍、一書一筆,都沒能照顧得當。
遂難過的拿起了掃把,在書櫃行間緩緩的走,用掃把幽幽的掃掉塵土,另一隻手不停地顫摸,心中無限感傷。忽然,從書中掉落處一封信函,立馬震驚了方褚,方褚聚神一看,用嘴吹一吹,清晰的字樣顯示出來——致餘妻。
細一看,上道:“妻乃鑄劍名師呂大師之後,吾偶遇之,幸甚,乃結為夫妻,得妻指點更進一步,不料,二十年前發其與葛洪有染,餘遂一怒之下,將其趕出莊,謊稱既疾久不治而亡,以應江湖中人。
其性格與吾相反,吾鑄劍已柔見長,銳利為本,鳳鉞劍即為例,其相反。思前想後好幾年,終解。乃吾之錯,狹隘心也。故畫卷一幅懸於西壁,每日追思,追思!”讀到此,方褚才恍然大悟,為何之前不允許外人接近此屋,為何壁畫中女提寶劍,穿匕首。方褚轉過身。
又小心翼翼地將信函插入原處隨即走到畫像下,瞻望了好久,瞬間跪下,直視畫像,道:“師母,師母,我師父他已經知錯了,在你走後,他就知錯了,你原諒他吧!你可知道?我師父他……他……他已經慘遭毒手了,殺他的是葛洪,是葛洪,我發誓,一定要為師父報仇雪恨,一定要割下葛洪的頭來祭奠師傅,以告慰師傅的在天之靈!
您這一走,可是二十載,二十載來音訊全無,莊裏上下都以為你死了,你和師傅對我的養育之恩,我方褚此生難忘,隻願留足餘年以報之!”
站了起來,眼淚快要湧出。另一方麵,蕭躑也已準備好,大清早的獨自下山去祭奠死去的陳倉二弟,拿著一壺酒,腰間掛劍。走到魯嶽和範浩的墓前,麵對自己昔日的兄弟,悲傷中來,話都沒說,右手端起酒,左開掌橫削壺蓋,隻聽‘吧’的一聲,壺蓋落地,蕭躑傾斜酒壺。
才道:“兄弟,大哥來看望你們兩個了,你兩跟隨我多年,三人情意深重,今日我在墓前起誓,必定手刃葛賊!後日便是我和方褚聯手報仇的時間了,哦,對了,忘了跟你們說,現在方褚也是我的弟弟了,你們不會怪我吧!相信你們也能看得出來,方公子是一個頂天立地、很富有責任感的英雄,何況還與我是個誌同道合的人。
(說著說著,壺中的酒已倒了出來。)你兩有所不知,戚莊主那日,為了給金螺島四兄弟和你們兩個報仇,也是為了維護武林的正義及追回鳳鉞劍組織了各路劍客英雄去尋找葛洪報仇,不料卻糟奸人所害,被自己親手所鑄的鳳鉞劍刺死,死不瞑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