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修道女士跟前欲幫她解下竹筐,修道女士道:“今天天氣溫暖,難得一見,於是我回來的早,想把草藥照曬一番,沒想到你卻下床已經把藥曬好了。”
允碧霞笑道:“我閑來沒事,孩子又睡著了,所以獨自一人下床走動,在屋裏都快悶瘋了,恰巧今天氣溫不錯,自作主張把這些藥拿出來晾曬。”修道女士笑了。他們又走進了屋子,允碧霞給修道女士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上,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修道女士看著正在熟睡的孩子讚道:“這孩子眉清目秀,氣宇不凡,將來定會有一番大作為;但是又一聽其聲,其睡覺不靜,時有鼾聲,可以預料他成才的路會很艱辛,亦很漫長;
其人生亦會坎坷不斷,幾度遭劫,雖具英雄相,仍需曆磨練!”允碧霞聽後,更覺不能在此耽擱時間了,既然傷已好,那就完成蕭躑的遺命——送孩子去祁山洞引派掌門人孫如處拜師學藝。
蕭躑生前說過,此人忠肝義膽,就是此人幫助蕭躑等人打敗了魔霸葛洪。
雖然蕭躑與孫如隻有一麵之緣,但二人一見如故,甚是重情重義之人。放眼當今北方武林,唯有孫如得以托付。修道女士看見允碧霞沉思,問道:“允施主,你怎麼了?”
允碧霞沒有注意,修道女士又問道:“允施主……允施主……你在想什麼?”
允碧霞這才轉過神來,匆忙道:“大師,您說什麼?”修道女士又說了一遍,允碧霞回道:“大師,您看,我和孩子在這已經打擾您一個多月,如今我的傷勢已好了,我想我們應該走了。”
修道女士道:“不行!這藥才剛服用完,你看起來可以走路了,但想要好的徹底仍需療養一段時間。”允碧霞道:“這不行,我在此呆的時間越長,您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我若能早日走,您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了。”
修道女士道:“善哉,善哉,我這一與世無爭之人,還怕什麼被牽連。”允碧霞道:“多謝大師的好意,可是我真的有事,不便久留。”
修道女士道:“那好吧,不過,今天我在采藥途中,遇到東洋人在山中盤查,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座茅庵是很隱蔽的,他們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搜到,等到這風聲過後,你再走吧。”允碧霞道:“行。”
蕭霆雲忽然醒了,允碧霞便抱起蕭霆雲道:“我的雲兒醒了,我的寶貝雲兒醒了,娘親喂你吃。”下午時分,修道女士一個人在後菜園鬆土,冬天的土還是很硬的,她一榔頭一榔頭地艱難的挖下去,很是費勁。
這時候,允碧霞便走了過來,看見大師在鬆土開墾,又累的滿頭是汗,自己覺得應該幫助大師開墾,興奮的走到跟前對修道女士道:“大師,您歇會兒吧,讓我來吧。”修道女士擦汗笑道:“那好吧,不過要小心點,別傷了自己。”
允碧霞道:“沒事,我之前舞刀弄棒的,這不算什麼?”接過榔頭,使勁地挖下去,卻不料,‘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不知所雲。
修道女士見狀,趕緊扶起她來,攙扶到屋中休息,又給允碧霞倒了一杯熱水,道:“雖然你的性命是保住了,可以下床活動了,但是由於你的內傷波及五髒六腑,又被利器所傷,所以你的武功算是廢了,與一般人沒什麼兩樣,剛才那一幕你也看見了,重體力活你還幹不了,還需好好靜養。”
允碧霞聽了之後,不免傷心,但是她沒有哭出來,隻是心中隱隱作痛,像是失掉了什麼東西一樣。同時,她自己又感到慶幸,還能活下來照顧孩子,還能為蕭躑守靈。並沒有怨恨,如今她的那顆皈依佛門的心更加堅定了。
她想盡快把蕭霆雲送至祁山,使其成才,又可避免危險。允碧霞問道:“大師,這段時間風聲應該已過,我打算明天帶著雲兒下山。”
修道女士道:“那好吧,我就不強留了,但是,記住,你的身體大不如以前,你要多加愛護自己;冬天寒冷,千萬別受了風寒!”允碧霞道:“我記住了。”
第二天一大早, 允碧霞帶著蕭霆雲出了茅庵,修道女士出門相送,道:“記住我昨天對你說的話,照顧好自己,照顧好孩子。”允碧霞道:“我記住了,大師,你趕快回去吧,外麵風大。”
修道女士道:“保重,一路當心!”允碧霞道:“大師保重!”北方的冬天寒冷而幹燥,溫度逐漸降低,陳倉城中的百姓說話張嘴都有白氣呼出,允碧霞更受不了。
本來她就是南方人,現如今又穿著單薄、背著孩子,多不容易。她來到陳倉是為了尋找蕭府,但她並不是那麼興奮,因為她猜測在蕭躑死後,東洋人也許不會放過蕭家人,就算東洋人不知道,其手下的走狗們總會揭發的,這就是小人的窮根。
允碧霞把蕭霆雲抱得更緊了,自己凍青的雙手不停地揉搓。她想盡快趕到蕭府,與老夫人、蕭雅麟見麵,但又害怕蕭家人已經被捉走了,她既激動又擔憂。
終於來到了熟悉的小巷,隻要拐過這個角就可以看到蕭府了。但是,她又不得不警惕,她知道或許前麵就有東洋人守候,又或許已經拿下蕭府人做人質了,逼自己與孩子就範。懦懦地躲在拐角處向蕭府門口瞅。果不其然,蕭府門口封條已貼,大門緊閉,又有兩個持刀東洋人守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