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倚靠坐在銀杏樹下,喝著另人陶醉的花雕,隨著清風拂過,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她知道,這幾日每晚都跟她混在一起的那廝來了。
也懶得起身,直接拿起另一壇花雕往後一拋,“請你喝的。”
君洛伸手一接,抱著小酒壇走到沐去身邊,撿了個幹淨的地兒坐下,借著月光端詳著手中酒,看著白玉酒壇上皇家專用刻封的禦印,薄唇一彎,笑道:“二十年陳的花雕,名貴禦酒,三年一貢,一貢也不過二十餘壇,你倒會享受,每晚都用它來漱口。”
“是嗎?”喝了這麼多天,隻覺它好喝,今天才知道這花雕還有這般來頭,隻是,想不通為什麼這麼珍貴的酒,在她居住的那座‘地下冷宮’的地窖裏卻擺放著很多。
君洛點點頭,伸手拆掉封口,將白玉壇湊到嘴邊,仰頭一口,醇釀下喉,口齒留香,確實好酒。轉頭看著沐雲,眼中有一絲疑惑:“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的身份了。本以為你是哪宮的宮人,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沐雲點點頭,“我確實不是宮人,賜封雲妃。俗稱皇帝的女人。”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當時是他認為她是宮女嘛。
“……你、你是皇帝的女人??!還是妃級的嬪妃?!”剛準備吞下第二口酒的君洛聽她這麼一說,一個沒忍住,直接將口中酒如數噴了出來,怎麼可能,瞧她這裝束,一個妃級銜的人比宮女還寒酸,而且在他的印象當中,他眾妃嬪當中根本沒有這號人物。
沐雲知道他在想什麼,將手中的已空的酒壇子往地上一扔,水眸輕斜:“怎麼?不像?”這能怪她嗎?莫名其妙的失寵,連個失寵的原因都不知道,她就是那悲催墊底的那號人。
君洛點點頭,“不像,全身上下沒一點像。”
他很誠實,沐雲輕輕一笑,優雅的抬手指向遠處還能隱隱看到屋脊角的宮殿,道:“我就住在那裏。”
“瀟蕪宮?!”君洛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第一次聽到‘沐雲’這名字的時候有種熟悉感,原來她就是……
當初太後還未行封妃大典之時,便已將前朝武將沐青之遺孀沐雲封為妃銜,這件事情他是知道,隻是後來卻未見其人,之後就不了了之了,聽說是被賜到了‘瀟蕪宮’。
原來,她真的是自己的……女人。
君洛輕咳一聲,掩飾了心中閃過的一絲不知名的異樣,說道:“……那你見過皇上嗎?”
沐雲搖搖頭,清麗的臉上滿是怨婦的哀愁,“進宮都一年了,連皇上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我看我是要老死宮中了。”
其實,裝得成份比較多……
說者哀怨,聽者憐憫。
君洛本就心中有愧,又看了到沐雲這副要死不活的認命樣,哪裏還顧得上她是不是裝可憐,想也不想就說道:“你想不想見他?”如果她想,他不介意跟她實話實說。
“想又能怎麼樣?皇上不是說見就能見的,況且我現在住的地方相當於冷宮,他才不會來呢……”沐雲頭一低,委屈地說道,繼續裝……
君洛拍拍她的肩,道:“如果你想見他,我倒是有辦法可以幫你。”
“真的?”欣喜之色不於言表。
裝得還真像……
“……真的,其實我就是皇上……”
“其實你就是皇上……身邊禦用的小太監?”
呃——
君洛咽吞了一口口水,她就不能正常的轉動思維嗎?
“是不是?是不是?”。
“是……我是皇上身邊的……小太監。”君洛看著沐雲急迫的想得到答案的樣子,無奈被逼滴承認了。
“我就知道,憑你這相貌,皇帝老兒肯定把你招攬在身邊,怎麼可能暴殄天物呢?”沐雲慶幸自己慧具獨眼。
“其實皇上他不老……”君洛無力的呻吟著。做君王如此,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沐雲揮揮手,“才不管他老不老,我隻對他有興趣,對他年齡沒興趣。”
好糾結的一句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