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兒聽聞楚晗昕的問話臉色瞬間僵了一下,但也是一瞬間的事,隨即便又恢複到難過的表情,語氣如之前般哽咽,“五小姐,是府裏的一些下人們私下裏偷偷說的,奴婢想平時那些公子小姐們就明目張膽的欺辱小姐,這次小姐遭了難也定是她們所為,而且二小姐那天確實是將右相府的三公子帶過去了,奴婢,奴婢也是想讓五小姐您知道這件事,這才鬥膽將此事告知五小姐的。”話音剛落,如兒便一下子跪了下來,眼中的淚水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般急急落下。
如兒那瞬間的僵硬已被楚晗昕收入眼底,心中更是冷笑不已,這個如兒果真是不簡單,之前她就差點要完全相信她了,且腦海裏仿佛也有個聲音告訴她要相信如兒,看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深深相信著麵前的人啊!那麼麵前的如兒到底是誰身邊的人,如兒剛剛對她所說的事怕也是事實,但是如兒卻隻強調是二小姐等人,等人是何人卻不說,她那主子怕是要通過自己來對付那個所謂的二小姐,那麼可以肯定的是如兒絕對不是二小姐的人,楚晗昕抬手揉了揉額角,哎,怎麼剛穿過來就要她這般耗費腦力!
如兒見五小姐沒有開口說話,心中有些著急,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好不可憐,額頭已急出了細密的汗珠,就這樣又跪了小片刻,楚晗昕終於抬起眼眸,笑著說道:“跪著作甚,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站起來吧,藥都快冷了,扶我起來喝下去吧。”
如兒心中頓時鬆了口氣,麵上卻依舊是擔心不已的模樣,伸手將楚晗昕扶坐了起來,用枕頭墊在背後,將勺中的藥一一喂進楚晗昕的嘴裏,喂好藥後,複又扶著楚晗昕躺好。
楚晗昕揮了揮手,示意如兒出去,如兒應了聲,便要往外走,“如兒,你先將那邊的窗戶關好再出去。”
如兒遲疑了一下,轉過身猶豫道:“五小姐,看病的大夫說這窗戶開著有利於流通屋內汙濁的空氣,對您的身子有好處。”
“哦。”楚晗昕輕輕應了聲,在如兒認為五小姐不會再開口時忽又聽五小姐道:“那我從昏迷到現在一共多久了?”
“回五小姐,已有一天半的時間了。”如兒不知五小姐為何要問這個,但還是如實答道,她認為自己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楚晗昕不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也沒再讓如兒去關上那扇窗戶。
如兒又應了聲便退了出去,在門被關上後,楚晗昕緩緩掙開了眼,嘴角緩緩勾勒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好一個不關窗戶對她的身體好,的確,剛開始時的確是對她的身體好,但是隻需吹小片刻便好,如今從她昏迷到現在已有了一天半窗戶卻依舊未關,這不是給她本就孱弱的身子雪上加霜嗎?而且發燒之人最為忌諱的一點就是吹冷風,這個如兒的主人果真不簡單,她掉入湖中沒有死掉的話,那麼經過冷風一吹也許就會發燒死掉,如果她沒有死的話,大難不死的人就算之前再怎麼懦弱無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後也會對害自己之人心存記恨,那麼二小姐便會首當其衝,這如兒主人的心思果真是妙,妙得很哪!不過既然如今這具身體是她楚晗昕的,那麼她就必定會討回所有的債,欠她的一個都逃不掉!
她相信明天便會有人耐不住找上門來,至於那個如兒的主子怕是也會在其中,她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哪路貨色?!今天她必須要好好養精蓄銳,因為明天將會有一場硬仗要打。
第二日清早,楚晗昕便醒了過來,醒了小片刻之後,門便被人從外間推開,楚晗昕眯了眯眼,是如兒那丫鬟,此時如兒看著屋子眼裏是掩飾不住的輕蔑厭惡,當如兒的目光對上楚晗昕的目光時,不由得怔了怔,眼裏的神色立馬換成了擔憂,疾步走上前來,將藥碗放到床頭,邊伸手將楚晗昕扶起來邊關心道:“五小姐,您醒了,今日怎麼醒得這般早了,您的身子還未大好,應多多休息才是。”
楚晗昕麵上笑了笑,心中感覺也有些好笑,這個如兒明明就厭惡她甚深,卻偏偏還要裝成關心她的模樣,剛剛她那毫不掩飾的輕蔑目光怕是認為她今早不會這麼早就醒過來,所以也就沒有偽裝,卻不想她就這樣將她進門後的每個表情都收入了眼底,“如兒不必擔心,我沒事,已經在床上睡了這麼久,也該好好下床活動活動了,我好像不發燒了,你來摸摸。”
如兒伸出手放在楚晗昕的額頭,欣喜道:“五小姐,果真是不燙了,小姐的高燒終於退下了,真是太好了。”
楚晗昕也笑了。
“五小姐,雖說高燒已經退了,不過藥還是要喝的。”如兒重新將藥碗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