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一路扶著長廊光潔的牆麵,一瘸一拐的進了大廳。宴席上的眾人正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喝酒暢聊,絲毫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樣。
他用手撥開圍在列檢座位周圍的幾個人,定睛仔細一瞧,發現列檢此刻果然不在。於是更加篤定剛剛在外麵羞辱自己的那個人就是他,胸口的怒火更甚,剛想大聲嚷嚷,卻猝不及防地被人從後麵撞了一下,整個人直接往桌麵上重重摔了下去,揮手掙紮間將上麵的果盤酒水灑了一地。
當青花白底的瓷碟摔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時,大廳上的熱烈氣氛才稍稍安靜了一些,所有人的眼睛都齊刷刷的向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陳平跌坐在地上,看著麵前散落一地的吃食和酒水,也稍稍有些驚詫的楞了一下。站在不遠處的鄧治最先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起他道:“陳副尉這是怎麼了,好好地在地上坐著幹嘛?”
陳平本身就已經醉了七八分,再加上剛剛被打了一頓,正渾身疼痛,更加有些站不穩,隻得撐著胳膊半靠在鄧治的身上,打著酒隔,哼了一聲道:“沒事!你們就希望我有事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我好的很呢!誰都別想害我!”
“殿下在這裏呢,誰敢害你呀!”鄧治笑道:“我看出來你沒事,不過列將軍的桌子可就遭了秧了,你說你要是醉了就跟兄弟們說說,不喝也罷,這醉成這樣,莫名其妙地把列將軍的桌子給掀了,他回來了坐哪呀?”
“就是!”衛磊走近兩步,看著一地的狼藉,有些不悅道:“不能喝就少喝點,你這麼一鬧,一會讓列將軍怎麼坐?”
“我呸!”陳平啐了一口,一把推開鄧治,身體搖晃了兩圈,斜著眼睛道:“什麼列將軍,列將軍,老子剛剛見他的時候不過一個小小子將,他有什麼資格成為將軍!”
這話一出口,圍著的幾個人都稍稍一怔,臉上不約而同露出了些怒氣。但是見軒轅宸隻是默默喝酒沒有多說什麼,陳平也似是喝多,便隻當他是瘋癲之言,都紛紛散去不再理他。
剛稍稍安靜一會,陳平突然大喝一聲:“列檢!”
眾人皆是一驚,轉頭便見到陳平高舉著雙臂,正張牙舞爪的往門口衝。站在門口的列檢下意識的身體一側,他腳步停止不急,差點整個人飛出門去,被列檢眼疾手快拉住。
“陳副尉,你這是幹什麼?”列檢一臉的驚愕:“你沒事吧?”
陳平立馬甩開了他的手,憤憤罵道:“你少給我在這裏裝好心!你說,剛剛是不是你用麻袋套住了我的頭,打我來著?”
“啊?你說什麼?”
“裝!你接著裝!走,你跟我到殿下那裏去,我倒要大家看看你這虛偽的真麵目!”
陳平伸手扯住列檢的衣袖,用力把他往裏拖,跟在列檢身後一起進來的薑天連忙製止:“陳平,你幹什麼?快放手,將軍他···”
“這裏沒你的事,你給我閉嘴!”
陳平聽都不聽,直接打斷了薑天的話,一路拉拉扯扯拽著列檢到了軒轅宸的麵前。
“你,你,你給來評評理!”陳平甩了甩腦袋,似乎是想讓自己的酒勁下去些,然後有些大舌頭道:“我剛剛出去想要解手的時候,列檢用麻袋把我給套了起來,不由分說就打了我一頓,實在是可惡至極!你可不能包庇,一定,一定要狠狠罰他!往死了罰!”
軒轅宸濃眉微皺,語氣平淡道:“有這樣的事?”
列檢神色幽怨的攤了攤手:“實在是冤枉呀,我剛剛是覺得有些酒勁上頭,所以就和薑天一起去屋外吹了會涼風。這剛一進門,陳副尉就給我扣了這麼大個罪名,我也還納悶是什麼情況呢!殿下若不信,盡管可以問問薑天,我剛剛是不是跟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