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是寒冬臘月,但是午後的的陽光依舊溫暖和煦,或許正是因為氣候的嚴寒,才使得一天之中難得出現的溫和日光顯得格外珍貴。所以每到此時,總是會有許多富貴人家的仆人們打開屋內的門窗,給一整天都燃著炭火的屋子透透風,好讓主人能在裏麵呆的更舒服些。
寬敞奢華的屋內,一個六十左右的老者正側身躺在窗邊軟塌上,微閉著雙眼,看樣子是在小憩。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點點細碎的陽光,映照在他略顯陰鷙的臉上,顯示不出一絲的溫暖。一旁桌案上的紫金香爐內正徐徐飄出一縷縷的煙絲,沉香獨有的氣味在屋飄灑著,使得塌上的人越發愜意非常。
一個三十左右的黑衣侍衛探頭從門口處往窗戶邊看了一眼,回身對著站在外麵的幾個人抱拳行了一禮,道:“回稟幾位大人,國相還在睡著,麻煩大人們再等一下。”
“還要再等嗎?我們都已經站了一個多時辰了!國相派人給我們傳命時,可是讓我們即刻前來的,這,這怎麼···”
“魏影!國相讓你來就來,讓你等著就等著,哪那麼多的廢話!”姬無冉瞪了魏影一眼,斥道:“我們就在這裏好好站著,等國相醒了再說。”
魏影看著姬無冉陰沉的臉色不敢再多言,隻得訕訕地閉了嘴,繼續呆呆地傻站著。
“可是曹護衛,這裏實在是太冷了,要不你讓我們進屋內去等吧!”
說這話的,是跟著魏影和姬無冉一同前來的太尉蘇祥。他的體態比另外兩個人都要肥胖,裹著一件深褐色的皮裘,越發顯得整個人圓鼓鼓的蜷成了一團。
原本都說胖子應該是不怕冷的,可是也許是因為他太胖了,加上一直都享樂貫了,所以完全經受不住這刺骨的冷風吹在臉上的滋味,再加上因為站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足下也早已發了麻,實在是想坐下來休息休息。
姬無冉和魏影兩人悄悄對視了一眼,雖然他們也有同樣的想法,但是根本不敢提出來。倒是這個蘇祥,秦枉一直對他頗為寬容,所以也就更加隨意大膽一些。
曹郅又抱了抱拳,道:“回稟大人,這個恐怕不行。國相一直都很淺眠,最不喜歡周圍有人打擾。”
“這個沒事,我們可以去其他屋呀!”
“太尉大人,”曹郅神色依舊平靜,語氣卻加重了幾分:“國相說了,就讓幾位就站在這門口等候。”
蘇祥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餘光卻瞟見了一旁魏影的臉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頓時反應了過來,於是連忙點頭不再說話。雖然秦枉確實對他比其他人寬容一些,但是也絕對不代表他可以去違背命令,因為但凡是違抗國相命令的人,從來都沒有好的下場。
魏影見他閉嘴不言,心中不由暗暗啐了一口。他一直都看這個蘇祥不順眼,明明什麼事都不會做,秦國相還就偏偏對他寬厚些,常常偏袒提拔。反倒是自己盡心盡力做事,卻總是換來責罵,本來剛剛還想想看看蘇祥的笑話,沒想到他反應倒快,竟然不接著說了,這下笑話也看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