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上海,意料之外的重逢(1 / 3)

驕陽炙烤著大地,荒島中央的射擊場幾乎要燃燒起來,空氣中彌漫的熱浪,讓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血狼筆直挺站在射擊場的移動活靶前,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他完美修長的身材展露無遺,一顆顆晶瑩的汗滴順著血狼輪廓分明的臉龐直淌而下。而他幽深細長的眉眼卻似乍寒時分料峭的冰棱,使周身炎熱的空氣瞬間冷凝。

他的手與槍仿佛融為一體,劃向目標的刹那,幾乎沒有絲毫停頓,十聲槍響過後,十個移動靶全部應聲倒下。

“大哥真不愧為evils第一神槍手!”一陣清脆地掌聲傳入耳畔,血狼轉過身,表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俊秀少年。他約莫十七八光景,聰慧的雙眼流露著慵懶的神色。與血狼眼角的陰沉戾氣截然不同,少年的雙眸如此光鮮靈動。誰能聯想到眼前少年竟是evils五大王牌殺手之一——赤鷹?

但見赤鷹清秀俊朗的臉上卻湧出了無比惋惜的誇張神情,他遺憾地聳聳肩:“隻是…興許還差了那麼一點。”

“欠缺哪點?”血狼峰眉微蹙,深邃漆黑的雙眸直視著赤鷹。

赤鷹摩挲玩弄著手中的狙擊步槍,抬眼瞥了瞥百米外的人形槍靶,不緊不慢地說:“大哥同我比試比試便知曉了。”

血狼利落地一轉身,掂掂手中的步槍,熟練地卡上彈匣,拉開槍栓,采用站姿(一般狙擊手慣用臥姿),氣定神閑地對準百米外的槍靶連續扣動扳機。

“啪鉤”一連四聲槍響,血狼一口氣將彈匣內的四發子彈全部打出,槍槍命中“人體”心髒處。隻見那四顆子彈的彈洞交叉重疊,在靶心正中的紅圈裏形成一個大洞。

而赤鷹的四發子彈雖未落靶,卻發發脫離靶心,其中三發甚至射在“人體”最邊緣。

連一向不苟言笑的血狼都忍俊不禁道:“赤鷹,多日不見你的槍法怎麼退化到如此地步了。”

“我每一槍都有命中目標啊,你瞧,手指、腳趾,耳環還有…褲襠。這些位置才是最難命中的好嗎!”赤鷹不惱反笑,慢條斯理地答道。

“算你狠。”血狼哭笑不得,隨即卻好似明白了什麼,並不再說話,轉而仰麵望著天空出神。

“我狠?我還沒你狠。你看你,每一槍都命要害,好像把他當做殺父仇人似的!”

血狼沉吟半晌,幽幽地說:“槍,本就是用作殺人的。”

“槍可以殺人,也可以救人,視乎你的選擇。能夠不死一人的完成任務,是我的一直以來的宗旨。”赤鷹放下狙擊步槍,隨手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

見血狼許久不再理會他,赤鷹自覺無趣地說:“大哥,其實我是來同你告別的。這一次義父欽定你同他一同前往上海,雖然具體我不宜過問,但我知道必定是有極其重要的任務。如果出現半分差池……”

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不知何時起雲聚了起來,隨後變得陰雲密布。

變天了。血狼微眯狹長的冰眸,仍是望著天空,一言不發。

【數個禮拜後,上海。】

原來使館區旁的崔公館是上海極少見的豪華西洋建築,現在,高高的牆上拉上了電網,牆頂插滿尖銳的碎玻璃片,牆下隔不遠就站著日本兵站崗,另外每半個小時就有扛著長槍的巡邏兵經過。甚至整條街都看不見幾個正經中國人,若不是街口六福茶樓的洋鐵招牌還孤零零地立在半空,幾乎要讓人誤以為是走到了東京某個街道邊。

一輛黑色高級轎車開過使館區,停在這棟西洋建築前,立刻有士兵打開了車門。程巍和血狼先後下了車,在日本士兵的引路下徑直走進了這棟奢華別致的洋房。

一樓大廳裏裝飾金碧輝煌,落地窗邊垂著墨綠色的天鵝絨窗簾,用金色的流蘇束起來,腳下是俄羅斯的手工地毯,鋪陳著異域的華彩,屋頂掛著巨大的水晶吊燈,像千萬顆凝固的水滴,一滴一滴晶瑩剔透。

程巍半真半假地對這些奢華至極的家具頻頻點頭、讚歎不已,而血狼對這些富麗的家具倒是漠不關心,隻跟著引路的人走上樓梯。二樓書房裏,北條隆一負著手,正在看向窗外,聽到門響,連忙轉過身來,他濃眉大眼,頜下有青青的胡茬,身上穿著和服,直垂式武士裝,上衣交領,三角形廣袖,外褂和裙是用黑地拔染的紋付羽織,懸帶的帶子掛在大腰,從肩開始折回前麵打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