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蛛尾隨血狼走到旋司凱西洋拳擊館裏最偏僻的角落,終於見血狼停下來轉身看她,她挑挑眉,故作輕浮的說了句:“繼續啊,怎麼就把那位嬌生慣養的大小姐給攆出去了?是不是我的出現,妨礙到了你們?”
血狼蹙眉,全然無視冰蛛的“挖苦”,直接切入主題:“你找我作什麼?”
“調侃你兩句都不行,你這人可真無趣,”冰蛛撇撇嘴,上前靠近他一步,附在他耳畔低聲說:“是義父叫你別光顧著風花雪月,一會兒去研究所,他要給你看幾樣東西。”
“知道了。”血狼厭惡的避開她。
“那現在就動身吧,我開車送你一道去。”冰蛛一麵說著,一麵提著車鑰匙向拳擊館大門走去。
“我認得路。”血狼繞過冰蛛,先她數步走出大門。他跨上自己的摩托車,一踩油門,冷硬挺拔的身影旋即消失在了冰蛛的視線裏。
血狼騎著摩托車,輕車熟路地轉過幾個街巷,他逐漸降低速度,一個大鐵門擋在他麵前,門上掛著的牌子寫著“東亞草本醫療研究所”。
“你是什麼人!”門前的四名守衛——便衣的日本特務趾高氣昂的問。
“我找程老板。”血狼將摩托車停靠在一旁,漫不經心地瞥了守衛一眼。
領頭的守衛明顯是被血狼那輕蔑的眼神激怒了,他憤怒的指揮其餘的三個日本人‘仔細’搜血狼的身。
血狼焉能咽下這口氣?他一個回旋腿將一名正對他暗使力道的日本人踢出十米遠。隨即抽身與剩餘三個日本守衛踢打在一起。
不費血狼吹灰之力,研究所大門前的空地上就躺了四個無法起身的日本人。驀地,一陣有節奏感的掌聲傳來:“血狼,看來我安排你在拳擊館‘工作’是正確的,目前你的身手並沒有退步。”
血狼轉身,冰冷的眼眸對上程巍帶有祥和笑意的雙眼。
“隨我來罷,”程巍抬頭示意潛伏在研究所樓頂和牆院四周的特務放下槍械,繼而意味深長的看了血狼一眼:“義父帶你看樣有趣的東西。”
血狼剛靠近研究所主棟,就聞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腐臭氣味,這是他上次前往時未曾有的,他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研究所主棟的一層牆壁上陳列著一些草本植物的標本,但從房屋四周堆積著的塵土來看,這裏已經是荒廢了許久。
血狼隨程巍打開的秘密通道走進地下室,這裏燈光十分微弱,走廊兩旁是陰暗的牆,上麵是一個個小格子,格子裏是被浸泡在福爾馬林液裏的人頭和分解的四肢。
泡在這些容器中的人頭,有的瞪著眼睛怒視上方;有的頭發裹成一團,緊閉著眼睛;有的麵部被破壞的像石榴;有的被刀劍從頭部到耳朵後邊劈成兩半;有的被鋸開露出腦漿;有的麵部嚴重潰爛,分不清眼睛、鼻子和嘴巴;有的皮膚上生滿了紅色、藍色和黑色的斑點,呆呆地張著嘴。人頭的主人主要是中國人,男女老少都有。這淺咖啡色的溶液中伴隨著的還有沒有頭顱而四肢彎曲的人體、腎髒、卷成一團的腸,甚至有婦女的子宮和胎兒。
血狼拳頭攥得泛白,隻覺一團難以壓抑的怒火攻心。他的眉眼能冷到結出冰來:“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東西?”
程巍笑道:“自然不是。”
血狼咬咬牙,跟隨程巍的腳步,繼續順著走廊向前走。
臨近走廊深處,血狼與幾名穿著白衣大褂帶著防毒麵罩的人擦肩而過。直至守衛在走廊盡頭的刀疤打開大門,燈光照映下,眼前的室內場景愈發清晰明朗——
隔著兩側的玻璃罩,血狼看到有十餘個獨立的小隔間,裏麵趴著被插滿針管的、苟延殘喘的中國人。
而他正對麵的,則是一名被打得渾身遍體鱗傷、甚至難辨容貌、瘦骨嶙峋的中年男人,他四肢被鐵鏈束縛著,此刻正奄奄一息的倚在身後的電椅靠背上。見程巍進來,他冷哼一聲:“怎麼?又帶了個賣國賊回來?這次你要使什麼花招?”
血狼聽後心裏很是不快,可又無法反駁。他指關節泛白,卻無從發作。照理說,evils是國際殺手組織,向來是隻認酬金不認國籍,在民族利益鬥爭上應冷眼旁觀、不作參與。他實是無法理解為何程巍要與日本人勾結,殘害中國人?
程巍麵色無改,微笑著睥睨中年男人:“顧教授,識時務者為俊傑。交出鼠疫細菌的疫苗配方,我可保你一家無虞。否則…….”
他不緊不慢地從懷中取出一張照片,彎腰遞給顧教授:照片上一個學生打扮的年輕女子正臥在房間的一角,故作鎮定的神情下難掩局促與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