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森特先生打著嗬欠跟在隊伍後麵。薇斯帕不時回頭看看,然後和露麗笑成一團。走到鎮子邊緣不遠處的小池塘,傑羅姆借著池水照照,臉上明明好好的,除了臉色差,也沒什麼不同啊!……總之不知所謂。
露麗數數池塘邊的矮樹,現在隻剩幾片樹葉掛在枝梢。她指指矗立在一角的一棵孤樹說:“應該就在這了。”
森特先生隨時聽候差遣,一說要爬樹,他就施展一道“輕靈術”,小心地爬上背向池塘的一麵,找了半天一無所獲。
“是這麼告訴我的呀……‘樹梢藏著一把銀鑰匙,細心搜尋必有收獲’,難道數錯了?”
傑羅姆心想哪有這種愚蠢的接頭辦法?難道他們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被人消遣?
薇斯帕出主意說:“懸在水麵上的一邊還沒找呢。是不是在那頭?”
雖然有“輕靈術”增進肢體的敏捷程度,傑羅姆的體重可分毫未變,看著一根細樹枝,他不由得心中暗恨出主意的家夥。
“這……不*全吧?”露麗擔心地說,“天氣涼了,掉進水裏恐怕會感冒的。”
軍官說:“要不我來?”腳下卻沒有挪動的意思。
森特先生隻好勉為其難,走鋼絲似的挪過去,樹枝發出“咯吱”聲,枝梢被壓彎到接近水麵。森特先生表演一會馬戲,在極險處轉身騰挪,幾次差點掉進池子裏,讓下麵的人嘖嘖稱奇,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嗯嗯,就這麼辦……”薇斯帕在露麗耳邊嘀咕,傑羅姆擦著冷汗,心想好樣的!總有一天會讓你嚐嚐這滋味……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人家是吃定他了,報仇的念頭想都不用想。
“既然這棵樹沒有,其他幾棵總該有吧?”
傑羅姆冷笑。“這當然。不如這樣,我把這幾棵樹砍斷,慢慢找好不好?”
“用什麼砍?”薇斯帕不以為然地說。
“這個足夠了。”森特先生亮出短劍,表情陰險地說。
軍官咳嗽兩聲,“還是想別的辦法吧!反正這裏麵積不大,我們分頭找找,應該會有發現。”
薇斯帕看起來老大不願意,皺皺眉走了。傑羅姆樂得清靜,坐著打水漂。他找到一塊扁平的石頭,打出了連續六個水花,高興地站起來。這時,孤樹的影子投在水麵,樹梢部分閃動銀光。傑羅姆想了想,抬頭看看空蕩蕩的枝頭,找根樹枝在水裏慢慢搖,很快拿到了銀亮的鑰匙。
鑰匙似乎裹著一層透明物質,沒有生鏽,也沒有使用過的痕跡。看形狀,傑羅姆推測可能和一把大型鐵鎖配套。如果自己是個遊蕩者,現在連鎖的型號也該一清二楚。他突然想到鍾樓的鐵鎖,看大小差不多……
“找到了,找到了!”露麗的聲音令他嚇了一跳,隻好乖乖把鑰匙交給她。
幾個人又慢吞吞回到鎮內,露麗果然走到鍾樓邊上,鐵鎖應聲打開。
裏麵陰暗潮濕,味道很不好聞。傑羅姆主動對露麗說:“我先進去,你們等我的信號。”他小心走進去,眼睛在暗淡的光線中適應良好。沿著螺旋形木樓梯一路向上,三層樓高的建築完全被梯級占據,隻有頂樓是座平台,透著晃動的亮光。等他在樓頂露出個頭,眼前的景象和噪音直讓他頭暈腦脹:近百隻烏鴉向空中飛散,以鍾樓為圓心繞圈飛行,如同一團發出嘈雜轟響的黑霧;頂樓此時一片昏黑,鎮上的房門紛紛開啟,等他下樓再見到露麗他們,鎮民已經派出一位代表,正是賽特·畢林先生。
空中的烏鴉聽到鎮民發出的哨聲,很快飛回鍾樓頂層,賽特·畢林走到傑羅姆麵前,平靜地說:“客人們這次來不隻是品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