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一個冷峻高大的身軀站在院子外麵的雪地上,不肯前進一步。
屋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穿的臃腫的人影小心的看了看外麵,才小步艱難的挪了出來,“黑子哥哥,你不進來嗎?”
看著那熟悉的麵容,黑子的眼瞼一垂,心裏絲絲拉拉的疼又湧了上來,黝黑的麵容上有些落寞,隻把手中的食盒遞過去,“吃飯吧!”
那小臉上閃過失望,上前兩步直接拉住黑子的衣袖,眼淚汪汪的說道,“黑子哥哥,屋子裏麵好冷,我凍的睡不著覺!那被子也好薄,床板又硬......”
黑子看著衣袖上的小手,那手白皙沒有繭子,可見從來沒有做過活計。眼底浮起一雙略黃的手,那手背上總是各種劃痕,手指肚上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輕輕甩了一下衣袖,掙脫了拉扯,聲音依舊冷淡,“這裏的條件有限,你先將就著,我明日過來給你多弄些柴火!冬日獵物不多,我一會兒進山看看,倘若找到大的獵物就打來給你做皮褥子!”
把食盒強塞給那人,黑子一轉身,臉上都是寒霜的大步走入樹林,原來那屋子裏麵的床板很硬,被褥很薄,冷的睡不著覺嗎?穹兒竟然住了八年,都不曾跟自己抱怨過一句。
誰要你的皮褥子?
你個傻麅子!
剛才還怯怯的小臉這一會兒已經充滿了鄙視,明明也是一張芙蓉麵,卻被一臉的戾氣給破壞了柔美的線條。
提著食盒回到屋子裏麵,看著破舊的桌椅,使勁兒踢了一腳,“哼,竟然把本姑娘扔在這麼破的地方!”
嘩啦一聲,老舊的桌椅沒能承受住這一腳之力,竟然一下子散架了!
那姑娘被嚇得向後一跳,差點丟掉了手中的食盒,恨恨的踩著碎裂的椅子,“哼,連你也欺負我!等我去了京城,看你們誰還敢欺負我!”
一個黑影從眼前飄過,“老大又下山找那丫頭去嘍!”一個小子正在山寨外圍巡邏,看到匆忙跑下山的黑子,抄著手嘖嘖兩聲。
“當然要找了,那可是老大養大的小媳婦啊!”丁子探頭看了一眼往山下飛奔的身影,想起那個藍眼睛的丫頭,歎了一聲“可惜!”。
心情壓抑的黑子從獵戶的小院兒出來,就一直奔了山下。站在冰雪鋪就的空曠大路上,看著周圍的白茫茫一片,連個動物的爪印都沒有,更別提人了,臉上更是陰沉似水。
七個月前,自己出了一趟院門,說好了十日便歸。可惜他臨時被事情絆住了手腳,生生多停留了十日。結果等他回來的時候,人去樓空。
穹兒丟了!
那個自己從小養大的藍莓不見了!
他山上山下山裏山外找了個遍,完全不見任何蹤跡。她到底是被人擄走了?還是自己離開了?
這丫頭從小在天留山長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自己腳下這條大路了。連路都不認識,她怎麼會獨自離開?再說他們倆的情誼比青梅竹馬都過了,她又怎麼會離開不跟自己打招呼,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至於被人擄走?當時他詳細的檢查過院子跟房間裏麵,都沒有任何打鬥的跡象。穹兒略懂武藝,還是小時候纏磨自己教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