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斜暮下天地連成一線,風吹草地牛羊歸,無數的天穹廬遍布四野,嫋嫋炊煙起!
穹兒跟在越錦盛的身後,穿過層層別樣的目光,直接進入了一個碩大的蒙古包中。
光線突然暗了下來,悶熱的氣息襲麵而來,穹兒停在了入口側的一群端著各種器具的女奴旁邊。
“父汗!”越錦盛沒有靠近上首,而是停在了半途。
一個坐在地毯上的壯碩的老人,滿頭的小鞭子有絲絲銀光,因為帳子裏麵悶熱上半身的衣袍已經褪到了腰際,黑白相間胸毛遮擋之下的身軀沒有分毫贅肉,臉上一把大胡子,棕色的眸子複雜難解的瞧著離著他遠遠下跪的人。
“你終於肯回來了!”
越錦盛頭也不抬,清冷的聲音表達自己的去處,“請父汗原諒,因為被月朝陛下交代了事情,滯留在陰城無法及時歸來給父汗賀壽。”
自己的兒子為何成為了月朝的爪牙,那英武的老人心知肚明,臉上閃過一絲不自在,偏過眸子指了一下身邊的女奴,“給吾兒倒酒!”
越錦盛接過女奴手裏的酒碗,一飲而盡,“謝過父汗!”
“回來了,就多住些日子,你母妃也想念你!”鴻烈元見兒子痛快的喝了自己的酒,心裏也舒坦了,連語氣都溫和了下來。
“是,父汗!”越錦盛的回答總是簡單明了。
“去吧!”身為大可汗,自己的兒子卻沒話說跟自己說,連一分討好都不曾,鴻烈元有些黯然的揮了揮手。
越錦盛帶著穹兒走出蒙古包的時候,就看到四王子帶著一群勇士扛著一些獵物過來。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鴻烈熊在陰城的時候被越錦盛出其不意打昏了過去,心裏記恨著呢,這會兒看見越錦盛來了自己的地盤,臉上都是陰笑。
“看見他身邊的那個女奴了沒有?”看著兩人絲毫不在乎的走遠,這廝指著穹兒,“你們要是誰能把她弄到手,就賜給你們當媳婦了!”
這次幾位王子帶回來不少的女奴,可是對於北邙這個男女比例幾十比一的地方,那百來個女奴真是不解決什麼問題。
再除卻幾位王子們都留下了幾個伺候著,其他平均分到各個部族裏麵,隻有最厲害的勇士,甚至有過戰功的人才能分到一個當媳婦外,其他的女奴就成了共享之物。
如今四王子的承諾,讓他身邊早被獵物的血浸透了的漢子們熱意沸騰。
想著那老三身邊唯一一個女奴也保不住的死樣子,鴻烈熊心裏說不出的透亮,把獵物都給大可汗門口的侍衛留下,進了大帳子去見父汗。
“母妃......”越錦盛拿著一個帕子,輕輕的給厚厚的褥子上躺著的蒼白女子擦著臉。
穹兒跟著雲嬤嬤離開帳子的時候,驚訝的瞥到從未見過的溫情流淌在越錦盛的臉上,似乎還看見一滴晶瑩落下。原來他也不是無情,隻是他的關心都給了眼前這個女子。
似乎是這一分冰涼喚醒了女子的神智,眼睛睜開黑色的瞳仁定在越錦盛的臉上,“錦盛......”
帳子裏麵傳來細細小小的聲音,是那母子倆在用月朝話講述這一年的分離。
雲嬤嬤打量著身旁這個帶著鹿皮頭套的女奴,這是少主人頭一次帶人回來,而且還是個女人。不知道為何要套住頭,難道是長相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