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陽光和煦,潑灑屋邸,給牆角的二人鍍上了暖暖的光輝。齊夙睡眠很淺,早早便從朦朧睡意中醒來,膝上佳人乖巧安靜,紅粉可人。
膝枕佳人,語低暗香,靜時安好,手不由自主地撫上濃密的青絲之間、嬌嫩的臉頰上,心頭暖暖,似乎就是他渴望了很久的溫馨感。
一切如齊夙所說,巳時三刻有丫鬟打開門鎖,釋放二人出了幽合宮。卿挽歌不知道其中有什麼波折,隻知道暫時想再入園寢是不可能了,而安泫漓一路上陰沉著臉色,讓她不自覺的有些發怵,更別提問他寫什麼了。
碧霄宮大火,穆嬪死因待驗,從大火中救出的宮人相繼而亡,眾多巧合集聚,不得不讓人懷疑其中有問題,思忖片刻,卿挽歌抬頭詢問身邊的齊夙,“右相,從大火中逃出來的那幾位宮人葬在何處?”
“哎?這個我不太清楚。”齊夙確實不明了,“有的屍身家人領回,無人認領的便葬於亂葬崗,還有一些被棄屍枯井,永無天日。”
後宮宮人數以萬計,自是不可能被妥善處置,隻是卿挽歌不願意就此放棄,忽悠著齊夙去詢問安泫漓。結果也算老天相助,通過宮中年老的太監得知事件的結局。當年,四人竭力保護穆嬪免成焦屍,德帝念她們護主有功,破例另擇它地,避開了亂葬崗雜亂。
之後老公公指明埋屍地點,卿挽歌和齊夙匆匆趕回小樓,喚來墨雨、墨雨、墨月三人一同前往。鋤頭鐵鍬手扒全數用上,四人的屍骸終於出現在泥土間。
四人單獨埋葬,白骨森森排列在側,頗為詭異。束發挽袖,幹勁十足。
“死者身高一米五八,全身屍骨較細,眉骨平滑,顱骨下部陡直,盆骨寬大,確定死者為女性。枕骨基底部通過軟骨與蝶骨體結合,可以判斷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下。死者頂骨、腰椎、鎖骨和股骨處顯焦黃之色,是被大火灼傷的痕跡,灼傷痕跡明顯,足以使死者喪失行動能力;喉骨呈焦黑色,乃吸入過多濃煙所致,以至於死者喪失語言能力。”卿挽歌從第一具屍骨檢驗到第三具屍骨,除去灼傷部位不一之外,未見異常。
隨著驗屍結果的公布,齊夙的臉色從淡定到焦慮,有些隱隱的不安。卿挽歌挪動到最後一具屍骸邊,長舒口氣,望著齊夙淡然說道:“這是最後一具屍骸了。”
“我知道,你繼續驗吧。”齊夙輕微地點點頭,示意她繼續,卿挽歌調整姿勢蹲下身子,認真地凝視著死者的屍骸。
“死者身高約一米七,周身骨骼粗大,骨頭表麵粗糙有突起明顯,且盆骨與其餘三人相比顯得狹小且高,恥骨聯合狹長,大腿骨筆直,是男性無疑。死者枕骨基底部直接與蝶骨體結合,判定年齡在二十五歲以上,而死者肋軟骨骨化中心較其他三人較多,胸骨柄與胸骨體已經愈合,胸骨體與劍突分離相存,由此推斷,死者的年齡在三十五歲左右。”
卿挽歌指著屍骨的幾處重要部位,慢慢地解釋給眾人聽,聽她侃侃而談,眾人表情迥異。墨雨照例冷卿無溫,墨雲眼裏充滿讚賞,墨月滿臉錯愕,齊夙則若有所思。
“他是怎麼死的?”齊夙也蹲到屍骨邊,和卿挽歌挨得很近,墨月三人見狀也湊了過去,將骸骨團團圍住。
“你看,死者腿部、手部的骨骼皆被大火所傷,而且傷的很厲害,足以導致死者失去行動能力。但是你看這些,死者的琵琶骨、肋骨、手臂上的橈骨以及腿部的腓骨脛骨處都有不同的傷痕。”卿挽歌將屍骨上的傷痕逐一指示於眾人,那些傷痕有深有淺,最厲害的一處傷在琵琶骨處,險些貫穿而過。
“雖然屍身已成白骨,但是可以看出這些傷痕很平滑,而且傷口較薄,應該是利劍造成的。”墨雲乃習武之人,一眼便看出傷口乃被薄劍所傷。
“嗯,你們看,死者右手的指骨比較粗壯,食指第二關節與第三關節、大拇指第二關節都有些變形,腳掌的骨頭甚為粗實。”
“這個人練過武?”墨雲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此人真的會武功,怎麼會葬身火海。
“你說的沒錯,此人練過武功。”卿挽歌抬起頭,明亮的雙眸裏滿是欣慰,這個墨雲還蠻聰明,孺子可教。難得見到嚴肅的她露出一絲笑容,而且還是對他,墨雲心裏美滋滋的,完全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主子心裏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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