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複一日。每天早上,白犀還是照舊要去水井邊打上來水,把水缸裏的水裝滿。晚上,他照舊回來得比較晚。沙天亮有時會問沈雯這樣的話:“白犀這孩子,忙呢。”
沈雯就說:“他忙不忙,關你什麼事?”
“隻是,他沒時間和我說話了。”沙天亮說著,就歎了一口氣。
沈雯理解丈夫的心情,這山包上三戶人家,各有各的事要忙,平時來往也不多。另兩戶人家在外麵打工,也是早出晚歸,隻有節假日才有些閑時,也才相互有些走動。
沙天亮說:“我能和他聊得來。我在想呢,要是我們當初有個兒子,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沈雯沒有答話,這終歸是一個敏感的話題。
沙天亮說:“我們要是有一個兒子,這個時候,也會在外麵忙著。說實話,有時候,我就把白犀當成自己的兒子來看的。”
沈雯說:“這孩子,真心是不錯的。隻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些啥。”
沙天亮說:“白犀說過的,做生意。做生意的人,閑空少的可憐。”
其實,這會的白犀,在海岸人家租的那套房子裏睡大覺呢。海岸人家小區租的房子裏有空調。沙天亮家隻有電風扇。
白犀不睡大覺,又能做什麼?
如果依白犀的意思,現在就可以動起來。他要以盡快見到朱韻的頂頭上司。卻不能如願。
朱韻給白犀來過電話,要求白犀一切行動聽指揮。哪一天開始行動,怎麼行動,都得按指令來。這次的行動,要達到兩個目的,一是拿到埋在地下的東西,二是把白犀拉到他們的組織裏。朱韻的上司認為,白犀是一個人才,是他們需要的。
朱韻來皮縣,白犀去接站。
上午時,九點十分,在出站口,白犀踮腳翹望。其實,沒必要這樣的。他的前麵站著一個女人,也在接站等人。麵前的女人頭頂也不過白犀的鼻梁。可是,白犀還是覺得麵前的這個女人礙事,於是就踮起腳。
白犀這樣急切的在出站口等一個人,而且是眼巴巴的。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朱韻在出站口現身,拉著小型的拉杆箱,還是當初在那列火車上用的。
白犀看到這隻拉杆箱,腦海裏就浮現火車上的那次相遇。
應了那句話,功夫不負有心人。朱韻還是讓他給追到了。
白犀迎上去,接過朱韻手裏的拉杆箱。
朱韻嫣然一笑。
白犀的心裏就有了小小的醉意。想到,一會,就要開始兩個人特別近距離的生活,他就越發的開心,甚至是興奮。
朱韻能夠理解白犀這時的狀態,問:“等急了吧?”
“可不是。我的眼睛都望直了。等人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是等朝思暮想的人,這個心裏頭的滋味,真的是說不出來。”
朱韻的嘴角抿了一下,又是甜蜜蜜的一笑,說:“你呀。還沒到家呢,說話就這樣啦?”
心裏的活動,竟然被朱韻看出來。白犀隻好傻傻的笑了。
叫了一輛出租車。其實,不用叫,也不用找。他倆剛一轉身,就有人迎上來,要從白犀手裏接過拉杆箱,並說:“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