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母說：“是這樣。我也就不好強留你。把這隻瓜剖開，吃些，再走。”
李大土有點為難的樣子，站在那沒動。
“剖開。”嶽母幾乎是下了命令，又補上一句：“我想吃的。”
李大土不想到了這個時候，叫一向對他不錯的嶽母難過，隻好走到桌前，用刀把西瓜剖開，切了一塊送到嶽母手中。
他們正吃著瓜，紀虹的哥哥紀濤下班回來。紀濤也是表現出比以前還要多多的熱情，也是不讓李大土走，說是今後就住在他家。李大土把剛才編了對嶽母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紀濤定神看了李大土，知道麵前的好人去意已定，不好再挽留，撫了李大土的肩，說：“真的是對不住你。”
嶽母要留下李大土吃晚飯，說是吃晚飯的時間了，就是想走，吃了晚飯再走也不遲。李大土心裏在為晚上睡覺的地方發愁呢，隻想快快地離開，好去找住的地方。他隻能說現在沒有心情吃飯，沒胃口。
留不住李大土，紀濤陪著李大土下樓，去地下室。每個單元門裏都有一個地下層，有六間儲藏室，每戶一個，每個有10平方米大小，可放一些雜物，也可以停放自行車、電動車和摩托車。
屬於李大土的一隻旅行箱，兩隻打紮好了的大紙箱，就在這裏放著。這些，是紀虹分給李大土的家當，也就是換洗衣服洗漱用品。
叫進來一輛出租車，三大件放到後備箱裏，後備箱蓋沒法蓋嚴實。與紀濤道別後，李大土正準備坐進車裏去，看到嶽母下樓來，旋又抽身下了車，再一次道別，李大土給嶽母躹了一個躬，說：“媽，你老多保重。有空時，我會來看你。”
車啟動後，師傅問去向，李大土說：“你先往前開，我想想要去的地方。”
東西放哪呢，房子一時半會不可能有著落。隻好先把東西拉到老舅爹的值班室裏。老舅爹給一個在建的小區看工地上的材料。
東西從車上卸下，車開走了。李大土進了值班室，跟老舅爹商量。
老舅爹一愣，站了起來，說：“吃飯了沒有？”
李大土笑，說：“吃了。”
“那我接著吃啦。”老舅爹複又坐下。
“你就吃這個啊，鹹蘿卜條。”李大土看了老舅爹飯碗上的菜。
老舅爹說：“蓋房子還欠了些債。再艱苦一年，就差不多，熬到頭了。”
李大土說：“也是啊。快了，就一年。”
老舅爹的臉上起了愁容，說：“老板說是要裁員，我怕是呆不長了。”
“哦。”李大土應了一聲。
李大土將來意說了。
老舅爹說：“你放在這吧。晚上，我倆倒腿。”
笑，澀的笑，李大土這麼笑過後，去公交車的站點。他憑以往的印象，知道前麵不遠相隔兩站路有一個地方有些閑房對外出租。
在公交車上，他對租房做了一個思路上的調整。原本，在離開紀濤家坐在出租車上時，他是打算到一個像樣的小區租上一個房子不舊的小套，是想把一個人的生活打理成有家一樣。可是經剛才老舅爹那麼一說，他的心裏有些七上八下的把握不準後麵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