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土笑,把擺在托盤中被壓在漢堡下麵的食用手套翻出來,遞給錢芙蓉。
錢芙蓉說:“我去了你家,換了人,說是房子賣給他們了。”
李大土還是笑。
錢芙蓉說:“我打你電話,手機關機。都急死人了,老是打不通。我又不知道你在哪上班。”
“我進去了。”說這話時,李大土的臉上還是笑意盈盈。
“進去了,進到哪去了?”
“就是進了關嫌疑人的地方。”
“不會吧。就你,進那個地方?”錢芙蓉剛才靠在椅背上,這時身子前傾,將胳膊支在台麵上,把臉湊到李大土的麵前,用了誇張的眼神審視對方。
“怎麼,不相信?”
“不信,就你這樣子,進那種地方?不信!”
“怎麼,進那個地方還要樣子?”
“那是。要瞎搗蛋,再就是,亂七八糟,等等吧。總之,你的樣子不像,也不會。”
李大土還是笑意滿麵,問:“有你這麼看問題的嗎?”
“那是,我有火眼金睛。”錢芙蓉身體坐正後說了,跟著做了孫悟空遮眼洞察世界的造型。
李大土神色肅然,說:“是真的,沒有騙你。”
看到對方神態認真,知道是有這麼回事,錢芙蓉又把身體向前,聲音小了些:“是真的呀?”
李大土點頭。
錢芙蓉說:“這下,你的臉丟大了。”
李大土說:“是啊,我現在也意識到這次,可是出名了,可惜這個名是出在曝光榜上。”
錢芙蓉的神情認真起來,問是怎麼回事。
李大土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說了。
錢芙蓉驚訝,說:“你呆呀。叫我去,不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
李大土隻能是笑。一個小女生,能解決什麼問題?
錢芙蓉沒有就這個話頭再說下去。她想起帶給李大土的東西,從包裏拿了出來。
麵對這樣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李大土猜測到,會是給他的禮物,但還是問了。“這是什麼?”
“你把它打開,不就知道了嗎。笨死了。”錢芙蓉動手打開這個盒子。
李大土看清,這是一塊黑色表盤的鼓浪牌手表,裏麵嵌進一幅濃縮的鼓浪島嶼美景圖,說:“幹嗎給我這個,要花錢的。”
錢芙蓉說:“你是老大啊。知道嗎,我是坐船過海,到那個紅屋綠樹的小島上買的。你去過那個地方嗎?”
“沒有。”
“它還有一個別名呢。”
“對,叫琴島。”
“哇塞,這個你也知道啊。老大,我真的是佩服你哎。”
“拍照了嗎?”
“老大,你想我能不拍照嗎。”錢芙蓉拿出數碼相機,打開圖像,指給李大土看,一片瓦、鷺江龍窟、龍頭山寨、水操台、百米高台……
李大土先是看著圖片,後來,隻是聽,不再看,他的目光近距離地投在錢芙蓉的臉上。
錢芙蓉提出,要去看一看李大土租的房子。李大土開始時沒有同意,那間房子是他暫時借以棲身的一個地方,跟流浪漢棲息在橋梁下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