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犀的臉上浮起一個偏冷的笑容。你蒙誰呢。你老媽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了。想是這樣想了,卻不能說出來。白犀在語氣中裝出沮喪的樣子,說:“哀。我這人的命,就是這樣的不好。”
“不要難過,憑你白犀的這張嘴,肯定會找到心愛的女人。”
“什麼?你對我就是這個評價?我隻是靠一張嘴,沒有其它的實力?”
“嗬嗬,嗬嗬。”沙薇在電話那頭笑的很開心。
……
兩個人就這樣用近似打情罵俏的話語在電話裏鬥嘴。
就在白犀和沙薇在電話裏鬥嘴的時候,有電視台記者到小山包上來采訪。他們是根據線人的報料來的。他們來到門口時,這家房的主人正在聽音樂。
一部舊手機擺在桌麵上,裏麵有一首歌。這是兩個農民工組合唱的《春天裏》,此情此景,一個滄桑的感覺震撼著白犀。
……
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
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
如果有一天我老無所依
請把我留在 在那時光裏
如果有一天 我悄然離去
請把我埋在 這春天裏
……
沙天亮在凳子上坐著,一隻手握成虛拳,在敲打腿關節。
白犀弄來的那個大煤爐,沒有生火。本來,沈雯是要生火的,沙天亮阻止了。他說這天氣,還好,不算十分的冷,能抗就抗著,多少可以省點煤。他的意思明白,到晚上,等白犀回來時,再生火。人多了用,就不算浪費。
兩個年輕的記者進門,沒有感覺到室內和室外的溫差。這個破房子寒氣襲人。
見到來人,沙天亮站了起來。他看出,這是電視台的記者們。在企業時,他沒少迎接這樣的客人。他把手機上的音樂聲給關了。
“你們這是……”久違這種場麵的沙天亮,有些陌生的感覺。
手拿麥克風的記者說:“我們接到報料,就來了。這麼大冷的天,你們怎麼住著這樣的房子。在我們這個城市裏,很少見了。我們來,想了解一下情況,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哦。是這樣。歡迎,歡迎。”沙天亮叫來沈雯,給客人上茶。
沈雯用的是兩隻紙杯。她往杯中放進少許的茶葉,往裏麵倒進半杯水。
記者們從手上脫下手套,放下麥克風和攝像機。他們搓手,揉著手背。
攝像記者說:“你這屋子,不隔風啊。”
“這裏冷的很。” 沈雯說著,拉過來沙天亮的茶杯,往杯中加了開水。
記者們注意到主人的茶杯。這是一隻小號的白色的搪瓷杯,如今用的人不多。這隻搪瓷杯已經陳舊,有兩處掉了搪瓷,杯子上印有顯眼的紅字:決戰100天紀念
沙天亮說:“臨時住著的。當初說好的,早晚要拆遷。拆遷後,我們就有新房子住了。現在的,隻是過渡性的住房。問題早晚會解決的。”
采訪記者問:“你們在這裏住多久了?”
沈雯說:“有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