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馨帶上英子，不是回外婆家。外婆家的房子已經被拆，等著蓋起新樓後回遷。關馨現在住的地方，在自來水公司附近。房子是小姨的。她的小姨在做國際貿易，很少在這個房子裏住。
外婆沒有同關馨一塊兒住過去。外婆在老地方附近住、住在她的老妹妹家。
關馨小姨的這套房子，三室兩廳一廚一衛一個大陽台。
英子隨關馨來到這套房子裏，到處跑著看。這裏的一切，在英子的眼裏，都充滿了新鮮感。
關馨陪英子玩了一會。隻是玩了一會，關馨就有了疲勞的感覺。以前沒有帶過小孩子。現在，她可是有了切身感受：即使是陪小孩子玩，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考慮到英子坐了一天的車，應該是累了。關馨跟英子商量，是不是早點睡覺。
聽說這就要睡覺，英子不幹了。
“媽媽的床上，睡著很舒服的。”關馨繼續充當母親的角色，哄著英子。
英子卻說：“不舒服。我要耳靈哥哥來。”
“媽媽不許耳靈哥哥到這裏來。”關馨開了一個玩笑。
英子不樂意了，給了關馨一個評價。
“你壞。你不是我媽媽。”
聽英子這樣說，關馨有失敗的感覺。
關馨也曾經設想過組建家庭後，當上了媽媽的感受。這種感覺，對於一個沒有結婚，沒有生過孩子的女生來說，肯定比較的抽象。英子的到來，讓關馨有了這方麵的體驗。開始時，她以為和英子是好相處的。
沒想到，英子並不好相處。特別的鬧。玩的時候，稍許有哪裏不順心，就哭、哭的，關馨的頭都大了。
沒轍了，關馨隻好打電話給耳靈。
耳靈卻有另外的想法：這個關馨，晚飯時，英子和她可是好好的，兩個人幾乎是黏在一塊兒。怎麼回到家後，就不行了呢？
耳靈隻有一個判斷，關馨是故意的。
轉念想到，這不能怪關馨。英子是他從山裏帶來的。關馨沒有義務帶英子。
耳靈到了關馨說的小區，可是一番好找。晚上，冬天裏，小區裏少有人影。關馨是說了幢數。這個數字，牆體上標的位置高，天黑，不容易看見。這裏的樓蓋得，呈不規則狀，給人支離破碎的感覺。
沒辦法找到，耳靈的頭大了。剛才喝的酒，不少，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隻好再打電話。
關馨接了耳靈的這個電話，問了方位，就又抽象一番：繼續向前，到一個鋼鐵雕塑前，向東，有一個沒有水隻有石頭的遊泳池，再向北，有兩棵臘梅花樹，就要開花了。看到這兩棵就要開花的樹，你抬起頭，我在陽台上會向你招手。
耳靈的頭又大了。沒有水的遊泳池，我怎麼找啊。天上沒有月亮，隻有星星，判斷不了方位，你說向東向北，我怎麼判斷啊，你說就要開花的臘梅，要是開花了，我可以聞得香味去，這不是沒開花嘛。這個小區裏像臘梅花的樹，不少。
按說，對於樹種，耳靈應該是熟悉的。他的專業學的就是這個。可這會在晚上，沒有月亮的晚上。
耳靈正在辨別方位時，有巡邏的保安過來。保安手上拿了一盞礦燈、燈光在地麵上晃悠。
保安剛才遠遠地就瞅見了耳靈、耳靈的腰身下著，那個樣子，可是偷偷摸摸的。
“你不是這個小區的住戶。”保安近前，把礦燈在耳靈的臉上晃了一下，有了這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