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裏，林琅褪下衣裙，換上了泳衣。
對著鏡子，她又想起不久前她還擔心自己是石女，而現在，她的胸雖然沒有李玉的豐滿，卻也是聳起的兩朵羞答答的蓓蕾。那時的泳衣就是極為普通的連體背心加短褲。路慎隨意買的泳衣不大不小就好像是為她定做的那樣。本來，這玫紅應該是很挑人的，但因為她的皮膚天生就白，加上暑假裏整日窩在閣樓弄功課，幾乎隔絕了陽光，所以肌膚從上到下白得如雪，這樣的白配上鮮豔的玫紅，煞是好看。她將馬尾辮繞了繞塞進泳帽，就朝泳池走去。
泳池很大，放眼望去，哪裏還有那三個人的影子？隻看見水裏一個個的腦袋。她很識相，不想打擾了哥哥們的玩興，就找了淺水區的一個角落，靜坐在泳池邊，腳伸進清涼的水裏，離開了閣樓那狹小的房間，能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突然水中冒出一個人，“嗨！”原來是路慎。
她環顧四周這麼多的人，奇怪他怎麼這麼快就找到自己了？“你怎麼找到我的？”
路慎抹了把臉上的水珠笑而不答。其實從她更衣室出來的那一刻，很多雙眼睛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下來吧。一起遊。”路慎說。
她搖頭，“我不會。”
“我教你。”路慎說著朝她伸出手。
她覺得再拒絕就是矯情了，她避開了他的手，小心地滑下了泳池。水正好沒到了她的胸。
“害怕嗎？”他小心地問。
她搖搖頭，隻要不離開泳池壁，她還是敢的。她畢竟學過是有基礎的。
“來，先練浮水。”路慎說。
“這個我會。”她深吸了口氣，抓住泳池壁的把手，整個身子就浮在了水麵。
玫紅的身姿映照在清澈的水麵上，仿若是一朵盛開的水蓮，當她從水中換氣站起來，濕透了的泳衣更是將少女玲瓏的身體曲線顯露無疑。有那麼一刹那，路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緊了，緊接著年輕的身體怎麼會產生一種奇怪的反應？他朝遠處張望，正巧看到喬醒，他揮手大呼：“籃球，過來一下。”喬醒迅速遊過來。
“我可能有些拉肚子。”路慎在他耳邊低聲說，“我要上廁所。”意思是林琅交給他了。
林琅埋頭在水中練了會浮水，吸氣，換氣，感覺還可以，突然覺察身邊的人不知啥時候已經換成了喬醒？想起他補課的方式，她就不由得緊張起來，左看右看卻不見路慎過來。
“你換氣的時候，手臂要配合朝下。”如數學課一般，講解沒有多餘的一個字，他示範了一下，他露出水麵的肌肉很強壯，在水裏遊泳的姿勢標準得像教科書上的照片。
林琅按照他的指點學得很快，但是始終是緊緊沿著泳池壁。
突然喬醒站到了她身後兩米遠的地方，“喂！”
她隻能背對泳池壁，緊張地麵對他，他要幹嘛？
果然，他發出可怕的指令：“朝我這邊遊來，浮水，換氣和剛才一樣！”意思很明顯，要她離開泳池壁。她搖搖頭，眼神裏露出膽怯。
喬醒朝前跨了一大步：“這麼近還不敢嗎？”
林琅目測距離不遠，應該是可以的，她就像斷奶的孩子，總有一天要離開泳池壁的，他是為她好。她這麼想，就豁出去了！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伸直向前浮去，抬頭換氣時，突然才發覺不見了喬醒，而她已經像一條魚離開了河岸，“繼續向前！”喬醒的聲音在前方傳來，她隻有用力向前遊，喬醒在哪？向著聲音的方向拚命遊，身體裏的力氣快透支了，童年的恐懼油然而生的那一刻，她終於碰到了一具強壯的身軀，不顧一切抱住了這身軀，十指都差一點摳進他背部的肌肉中，大口大口地喘氣，甩幹淨臉上的水珠，看清自己抱住的正是喬醒，怒從心頭起，握住拳頭就打去，委屈地哭起來：“你玩我啊？你玩我啊！嗚嗚嗚。”
還好泳池裏人聲鼎沸，完全掩住了她的聲音。
他紋絲不動，任她發泄，等她止住了哭聲，才說道：“你回頭看看。”
她轉頭看，啊！自己已經遠離了泳池壁，這裏的距離已經步入深水區了，這是她自己一路遊過來的？她目瞪口呆，眼淚還掛在臉上。
“你不是會了嗎？”他說。“現在你再遊回去，和剛才一樣。”他又命令道。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乖乖地聽他的話，但是她照做了。這一次，他是和她一起遊，兩個人很順利地遊到了泳池邊。
路慎站在跳水台階上，目睹這一幕吃驚地說：“你，你不是說你不會嗎？”
想起剛才打喬醒那一幕，林琅有些臉紅，支吾著說：“沒有，嗯，剛學會。”
看見路慎下了水，喬醒就遊走了。眼睛的餘光裏瞧見水中那離去的，矯健的身姿，林琅覺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什麼撥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