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路慎給林琅上課。
他遞給她一個紙盒：“你要我帶的東西。”
她打開盒子，是一大疊明星粘紙，一張張翻過去，鄧麗君，林鳳嬌，秦漢，秦祥林。。。。。。該有的都有了。“這麼多，這麼全？”她說，口氣卻依然是淡淡的，沒有過分的驚喜。因為這原本就是她給李玉他們的，以彌補自己的生日失約，市區裏就是不一樣，小鎮上最多就是米雪鄧麗君沒幾個明星照片。同學們都流行收集明星粘紙，文具盒，書本，都貼上了自己喜歡的明星頭像，甚至有同學把周潤發的頭像貼在了床頭。她沒有這樣做，因為母親會說她玩物喪誌。她起身從書架上拿下儲蓄罐，那是個可愛的瓷娃娃，雙手遞給他。
“這是什麼？”
“我所有的財產都在裏邊了。不知道夠嗎？”緊接著她想起父親剛剛給的錢，又從抽屜裏拿出那二十元給他。
他卻沒有接，推回給她：“你不是叫我哥哥嗎，哥哥給妹妹買點小玩意還要收錢？”
“不行，我知道你很有錢，但是該給的還是要給你的。這些錢夠嗎？”
“我很有錢？”他一驚的樣子：“誰告訴你的？”
她看著他，想著他傍晚從轎車裏出來的一幕，忙說：“我瞎猜的，那麼好的蛋糕傻瓜都知道很貴的。”
“不說錢，說錢傷感情。”他拉開抽屜把儲蓄罐和兩張人民幣都一股腦塞進去。
她咬著嘴唇看著他，，真是沒辦法說服他收錢，就這麼無奈地看他。
他笑了：“算你欠我的，等你長大了，有錢了，連本帶利還我。”
“那要等多久？”她說。她是這麼理解，等她有錢就是要她讀好書找了工作才能賺錢，那好像還很遙遠的事。
“我等。”他脫口而出。
“琅琅，小路，熱不熱？”林父提著一台新電扇推門進來：“來，換一台，這台風扇能一百八十度轉，舊的風扇我拿走了。”
兩人聽見聲音同時低下頭聚焦在物理課本上。
林母整理床鋪時才發現了枕頭下的卡片，她戴上眼鏡看清楚女兒娟秀的一行小字。這個女強人校長居然有些淚濕的感覺。
“你怎麼了？”丈夫推門進來直覺異樣。
她收起了卡片，“沒什麼。”
她走到窗口，恰好能看見女兒的窗戶裏，路慎正在給女兒講解著什麼。女兒很認真地聽，還不時點頭回應。
這是她喜歡的場景。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哎！女兒啊，別怪我對你太嚴苛，一切都是為了你好。你擁有好的學曆，才能找到好的工作，得到一定的社會地位，這些都可能決定你的婚姻乃至整個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