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行家裏手(1 / 2)

寫在前麵的話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蹲在店門口,看著夕陽下江麵上的渡輪。然後點了煙,隨手也遞給了我一根。深深地吸了口,說道“這個圈子是個小眾的圈子,真實的麵貌實在不容易窺見,你把它記錄下來,有可能會打破別人對它的幻想…。”

引子

這是冬天的北方B城,在一個老舊的廠房倉庫。

裏麵並排著幾間很小的平房,其中一間亮著燈。外麵的風刮得很大,霸道地搖曳房間窗戶,窗戶上的的玻璃被吹得嘩啦作響,感覺隨時都會碎裂。房間內點著煤爐,室內外的巨大溫差使得窗戶上蒙著一層霧氣。

“老龐,這胎又是5隻,4隻死的,隻活了一個。”一個戴著眼鏡精瘦的中年人歎著氣說著,“母的剖了這次估計也廢了。”

旁邊站著個又高又壯的漢子,狠狠的吸了口手裏的煙,皺著眉頭。“:去他大爺的,這條生了三胎了,都是死的,還都是剖的,肚子上估計得留疤,要出手估計都沒人收。”他說話的口音聽著像是東北的。說完,他把對著窗戶的臉轉向了蹲在一邊正在縫合的中年人,又道“老撬,盡量縫整齊,別讓人看出來,到時候不行了,要夥計們好好接個縫,還可以忽悠個愣頭,賣個回本兒。”

龐老板心煩意亂的推開門走了,留下獸醫老撬在裏麵繼續清理工作。推門的聲音很大,這動靜的驚擾使其餘屋裏的狗全都叫了起來。

“都他媽閉嘴”

所有的狗叫聲馬上消失了,瞬間安靜得又隻剩下風聲。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一.行家裏手

二月份的B城,風還是像刀子似的,刮到臉上都疼。李雲門一邊在院子裏刷洗著籠子一邊跺著腳,為什麼自己作死往這個B城擠,他現在終於有些後悔了,南方城市雖然濕冷冷的,到了冬天就死命的下雨,但是也不像B城這樣一股腦的降溫,“我他妹的就是在鄉裏種田也比這好過得好薩”,雲門嘟囔著,手裏的塑料刷子刷得毛都掉了。

不行,回家還是要被那老爺子趕走,說自己隻惦記他的退休金和他那間老屋子,那幾個錢他打轉轉麻將都不夠,房子是想都不要想。自從他老媽十幾年前改嫁走了後,老爹又娶了個女人,生了個弟弟,家裏本來不富裕,供兩個孩子非常難,就像小說裏的後媽一樣,後來的這個女人在他老爹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命苦,生了個兒子都沒好日子過,兒子都比別人低一等,被別人看不起。他老爹一下沒骨氣把房子過到了那女人名下,工資啊什麼的都給那女人管,到老了就連退休金都交給她了。那女人也狠,雲門大學讀到一半兒,硬是不再給他一分錢,還說什麼房子以後要留給弟弟結婚時候用,東裏西裏扯了一堆鳥談,要他自己去自力更生。

“老子好歹也是個爺們兒,不要你們趕,誰稀罕那個破地方,求老子住老子還不住。”雲門就此下定決心,要速度離開原先鳥淡的生活。本來也不是個讀書的料子,幹脆一甩手書當廢品一賣,又在學校擺了幾個月的地攤兒賺了些零錢,一氣之下背了個包就往B城來了,想著B城啊大城市啊總不能餓死老子。

可這才是他度過的第一個北方的冬天,這生冷生冷的氣溫,凍得他直打退堂鼓。

正當心裏正在無比糾結的時候,老撬牽著兩隻迷你貴賓犬從犬舍出來,朝院子裏過來。

這裏是佟縣的園村,已經算是郊區了,雖說離著名的梨家狗市還有一段距離,但自從上個世紀90年代初出現了幾個名震一時的大型犬場使得這個不起眼的園村廣為人知。梨家狗市和這裏不同,多是零散的小商販,而這裏應該稱得上是個中級批發商,給梨家供狗也往全國各地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