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夢想?老子沒聽錯吧?雲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千思萬想不得其解,如此夢幻青春的詞怎麼會從他嘴裏說出來,感覺這風格有些不對啊!咋的突然就變成文藝青年了。
讓雲門錯愕語塞的原因其實還有一個,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這種人生哲理範疇的問題,從來都是有一餐飯吃一餐,然後吃飽了再為下一餐奮鬥,進入這個圈子也是誤打誤撞,該幹什麼也都是龐老板或者老撬安排的,自己的想法最多也就是想學點給狗美容的技術,沒得啥雄心,為的是不願意每天的活兒就單單隻是刷洗籠子上的屎。
雲門愣是被白鴿嘴裏突出來的兩個字逼得犯了難,娘的,這叫老子怎麼回答,難道說老子的夢想就是不想當擒屎皇?多掉臉子呐!
白鴿看著雲門使勁兒琢磨的樣子,不由地笑著解釋道:“我是說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嗎?”
“老子知道夢想啥意思,老子有文化得很!”雲門反駁道:“隻是你小子突然說出這麼。。高端的話,哥們兒不是得適應適應嘛!”雲門本來想用矯情這個詞,但是轉念一想,倆人關係才緩和點,這話還是悠著點兒說的好。
“還會做這行嗎?”白鴿背靠著江邊的石質護欄上,摸著身邊吹著江風正眯著眼睛享受的阿K一邊問,表情不像平時,沒有怪笑和那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感覺,反而有些嚴肅。
“那是必須的,跟狗打交道當然好過跟人打交道,狗這玩意兒啊,最不會隱藏自己,它可不會當著你的麵兒搖尾巴,等你一轉背就給你一口,它喜歡你就喜歡一輩子,討厭你就一口咬死你,簡單粗暴,多好!”雲門也學著白鴿的樣子,背靠著護欄,兩個手肘順勢那麼往上一搭。
“想當販子還是做繁殖打比賽?”白鴿又問。
雲門心想這是要采訪老子嗎,不過也難得這悶葫蘆主動跟他講話,還是詢問式的,這人啊,還是得多交流。他歎了口氣,想了想,這兩種他其實都不想做,當販子吧,他做不到像隔夜狗,吞了良心補了膽,什麼都做得出來;他覺著自己也不可能像有龐老板一樣有那種命能碰著一個牛X轟轟的好師傅。而打比賽呢,得了吧,一隻種狗幾萬,十幾萬,幾十萬的,他沒錢折騰。
雲門動了動手指,指向街對麵的一家小咖啡館,說到:“以後我想,就開一間那麼小的寵物店,咱們兄弟幾個湊個份子,我把美容也學學,我們倆來剪毛,大魯進貨盤貨接待客人,有生意就做,沒得生意的時候咱們就鬥個地主,跑得快啥的,喝喝小酒,賺賺小錢,再讓撬叔給咱們挑幾隻好的健康狗崽子來,賣得掉就賣,賣不掉咱就自己養著玩兒,這日子,多舒坦!”
說到這裏,雲門覺得這個想法真是太棒了,自己都佩服自己,簡直是完美的計劃,一拍掌,對著白鴿說:“就這麼辦,等老子再打工兩年積點錢,咱們就來這!”
白鴿低著頭,看著阿K,手指不停地玩著阿K的耳朵,阿K好像非常習慣這個動作,什麼反應也沒有,仍在享受它的江風浴。雲門隻聽見白鴿淡淡的說了句,“挺好,隻是我跟你們不一樣,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啥事?”雲門有預感自己的問題會得不到回答,他一直當白鴿是個犬類百科全書,活體狗語翻譯機,個人的事情一概不會提起,但既然他提起了,雲門自然不想放過了解這個神秘年輕人的機會。
雲門的感覺真的是神準,果不其然,白鴿平靜的道:“我不能告訴你。”
雲門暗暗歎了口氣,想著該如何進行接下來的對話,而白鴿卻先開了口,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為什麼暗市劉的那些細狗根本不用任何牽引,甚至都沒有一個項圈嗎?”
怎麼會突然說起這個,雲門有些疑惑,不過還是順著白鴿的話題問他為什麼,心裏卻在說能不能別賣關子,爺們兒點,有話直說不就得了,老子還餓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