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奇怪的少年
“放手。”小孩直迎著雲門的目光，壓低聲音，淡定地說道。
雲門看著這小孩的樣子，眉頭一鬆，有點納悶，心想：這孩子還挺它娘風骨的，不說在這森林裏沒被嚇得精神失常屁滾尿流，現下裏還被個成年人拎著衣領，竟然可以毫不畏懼。這孩子，不簡單。
但畢竟對方還是年齡小，這是事實。他覺得自己可能太粗魯了，便放開了小孩。
小孩拍了拍領子，橫了雲門一眼。
那眼神裏充滿了鄙視，氣得雲門恨不得一耳光抽過去。
雲門直勾勾地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番，這在成年人的交往中是不禮貌的。但是和這臭臉小孩，雲門覺得沒必要客氣。
小孩全身上下都是泥巴和血漬，但是不像是鄉下地方的農家孩子，因為雲門注意到了他穿的是新百倫。雲門看著他那張臉，屁點大的人，眉頭皺成川字，這不符合他的成熟，雲門突然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他心裏忽然有個想法：也許白鴿小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笑什麼笑，走，我們先離開這裏。那驢頭怪物待會兒要回來了。”說著便轉過身去。他吹了聲口哨，細狗竟然搖頭擺尾的跟了去。
“你…”
“我知道你有問題，我也有，等會再說。”小孩語氣強硬道。
“媽的！”雲門被這個小孩戧得啞口無言，隻能罵髒話來表達不悅的情緒。
這小孩顯然相當有經驗，他拿了一根比他個頭還高的樹枝來探路，地上的落葉層很厚，在這十萬大山的腹地。必須十分小心。和雲門見過的任何孩子都不同，他一直精神都很集中，還時不時的停下來觀望周圍的情況。
雲門看到很多樹木上都有新刻的痕跡，小孩正是根據這些標記，一路上修正方向。
走了大概半小時，雲門已經完全找不著北了。
“到了。”小孩冷冷地說道。
雲門麵前是一個崖壁。這隻是這座山上的一個山瘤子。崖壁向上筆直延伸，不算太高，估摸著大海隻有四層樓的樣子。
小孩走了崖壁邊上，移開上麵擋著得一根圓腐木。他推了推，腐木稍稍移動。“過來幫忙啊！”小孩用不耐煩的語氣說道。
“你大爺的，沒見老子是傷員。”雲門沒好氣地回道。還是一瘸一拐地走了過去幫著推木頭，木頭腐朽得相當厲害，裏麵其實都是中空的，並不算太重，他稍微用了點力氣，就推開了一條縫，正好能容他側身通過。
裏麵是一個一眼能望到底的淺山洞。
“劉姐姐說來救我們的人都是高手，怎麼看你都不像。”小孩一貓身子，鑽了進去。
“你還太小，書讀得少，我這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雲門說著也跟著進了山洞。
那小孩麵無表情的坐在地上，像個老油條似的靠著洞壁，閉目養神了起來，就特娘的缺根煙了。
他歎了口氣，道：“你最好別把我當孩子看。”
雲門看著他有些發笑，道：“行嘞，小兄弟，怎麼稱呼您嘞？”
小孩淡淡地道：“葉敬。你呢？”
“李雲門。”
葉敬稍稍調整了下姿勢，正對著雲門盤起腿，眼睛直盯著他，道：“你和劉姐姐是朋友？是來救她的？就你一個人？”
雲門也盤腿坐下，把阿敏招呼了過來，他決定用平等的成年人的方式與這個孩子交流。葉敬的沉著雖然有些不自然，但並不像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