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孩子與狗
這個建築的結構十分簡單,從玄關入內,是一條筆直的走廊,一通到底,兩邊對稱的有幾間很大的房間,房間裏都掛著深色的窗簾—看不見裏麵的情景。在走廊盡頭的牆壁上,掛著一塊巨大的黑板。走廊上沒有任何擺設物,一路走過去,可以看到牆上貼著一些兒童畫和照片。
因為雲門的到來,本來黑暗的房間裏,逐個兒地亮起燈來。
“白鴿”走過去的時候,在每一間房間的門上都輕輕敲了兩聲,亮起來的燈,又逐個兒地熄滅了。
隻有走廊盡頭裏的那一間,仍然亮著燈。
那個莫名其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男孩,正在把雲門往那間屋子裏帶。
進入房門的時候,雲門瞥了一眼黑板,上麵列著一些表格,表格前端是兩人一組的姓名(其中一些還很奇怪),末端則是一些字母,大概是評分等級之類的。
房裏亮著一盞台燈,裏麵隻有“白鴿”一個人。他正麵對的一個榨汁機,榨汁機裏的刀片嘩啦地極速飛轉,把裏麵不知名的植物瞬間打碎成惡心的綠色漿汁,表麵還附著著一層泡沫。
“你出去吧,早些睡覺。”他轉過頭來對小男孩說著,雲門覺得他好像是笑著說的,但是那樣的臉,已經很難定義‘笑容’這個表情了。
小男孩嘟著嘴,貌似不太樂意,嘀咕道:“明明我也有。”
“不是不讓你聽,你明天不是還有任務嗎?這些東西你都是清楚的,這位大哥哥還不了解,還是讓我們單獨談談。”
這句話,“白鴿”的語氣並不太像是在哄孩子,反倒相當認真,更類似於成年人之間的交談。
小男孩點點頭,退了出去。
“白鴿”扔給雲門一套幹衣服,要他換上。
雲門背對著他迅速穿戴完畢,轉過身來發現“白鴿”正給手上戴醫用手套。
“你,你要幹什麼,不要亂來!”雲門往後退到了門邊。
“你背上的烙印,不處理一下的話,皮膚會爛的。過來坐下。”
不提還好,經他這一說,雲門頓時覺得背上的皮肉癢得不行。
坐過去,“白鴿”給他塗了些藥膏。
邊塗藥,“白鴿”邊對他說道:“你有這個烙印,證明你已經有權力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任何事。”
“你怎麼也叫白鴿。”雲門問。
“白鴿不是真正的名字,它隻是一個代號而已。我們真正的名字在得到這個代號的時候,就不能再使用了。”
“從頭說起。”雲門轉過身來,盤腿坐到了唯一的一張床上。
“白鴿”遞給了雲門一杯綠漿飲料,示意他喝下去。
雲門輕輕沾了一下,發現它比想象中要好喝很多。
“白鴿”盯著他,繼續道:“江家的第一代來自於內地,沒有人知道他具體是從哪裏來的,據說,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隻是一個街頭混混。每天不過是為了生計而忙碌,他的轉機,來自於賽狗。當時賽狗還剛剛流行,很多人摸不清楚之中的脈絡,整個市場變得混亂不堪,但是江老爺不若旁人,他似乎對狗相當了解,很快,就發家了。”
“白鴿”頓了一下,自己也倒了一杯綠漿,接著說:“這個地方,是個孤兒院,也是個狗場,建立這裏的,也是江家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