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新的波瀾
雲門離開江家的狗場,已經是一個月之後。
江束說的那些點到為止的訓練,對江家的孩子們來說,隻不過是七八歲時需要掌握的程度。並且,七八歲的他們,還沒有烙印。
說是點到為止,江束下手次次都是有著取人性命的打算,剛開始的一個星期,雲門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最後江束給他來了一場形式化的考核,結局就是一個八歲的小朋友笑咪咪地把他花樣吊打了一頓。用江束的話來說,至少在白鴿回不去的四年裏,他不會輸給任何一個小混混。
在這段時間裏,雖然一大半兒的時間是當一個升了級的沙包,在身體被擊打的時候,頭腦卻意外的清晰,借此,雲門也縷順了一些事情。第一,他可以確定,白鴿把他帶過來交給江束是有目的。這個目首先肯定不是讓他的戰鬥技能有所提升,這隻是一個順帶的。也許恰恰相反,白鴿希望江束的教導能冷卻掉他心裏的衝動以及混沌感。
一個人,做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後還是輸得徹徹底底,很容易就會衝動上腦,準備和對方魚死網破。當時的自己恰巧是有一絲絲這種想法在萌芽,雲門想想,很後怕。
第二,這個可能性他反複思考了很多次,去掉那些所有的不可能,留下來的,就算再難以接受匪夷所思,也必定是事實。自己獨闖江家,沒死,得了對方的提升戰鬥力的烙印,拜了對方的人為老師,大搖大擺地走出對方地盤。除了對方的老大誠心放過他,就算他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人做事,最終看目的。江四道的目的,有些矛盾,想製約白鴿,又想放走白鴿。
想到這一點,雲門不禁感歎,畢竟是人不是魔鬼,還是有感情的。
雲門走出狗場,身上穿著工作服,口袋裏隻有幾個硬幣和一把笛子。硬幣還是跟小孩玩遊戲打賭贏來的。
新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來了。馬考的過年氣氛比想象中要濃,四處可見紅色的窗花。店鋪裏放著熱鬧的新年歌曲。
他用幾個硬幣給大魯打了個電話。
然後在過關的地方睡了一晚上。
大魯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馬考,接到雲門的時候,雲門以為他會嘮嘮叨叨個不停,但是大魯什麼都沒有問,說了兩句店裏很忙,回來就好。
回到家的那一瞬間。雲門久違的疲憊感瞬間傾瀉而出,在店裏渾渾噩噩了幾天,除了吃和睡以外,什麼都沒做。他把江束給他的綠漿飲料交給了龍貓,龍貓很快做出了一摸一樣的。
這東西喝進去,會減小身體的負擔。
店裏的裝潢有些變化,門口的位置本來有一個櫥窗,裏麵堆滿了花花綠綠的貨物,現在全都搬走了,變成了一個玻璃落地窗的半圓形隔間,裏麵的地麵填高了一層,鋪著木質地板,有種日式榻榻米的感覺。阿k和阿敏就待在裏麵。
雲門問大魯的時候,大魯隻是搖搖頭說:“阿k這狗,太有靈性,自從鴿子走後它就整天整天的趴門口,巴巴兒地看著門外頭,這天冷了,它腿有老傷,這麼一凍,毛病一下就出來了,嚴重的時候又都走不了,俺幾個看不下去,給它整了個有地暖的房間,可以看到外麵。”
雲門抱著開心得幾近瘋狂的阿敏,摸了摸阿k的頭。人與狗的相遇,往往一瞬間就決定了接下來一輩子的命運。陪伴,等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