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一路向北
一陣風吹過,雲門覺得有種風蕭蕭之易水寒的感覺。整個人如墜冰窟。
雲門心裏罵自己怎麼就作這麼大的死。
在狼群世界裏,不,在整個群居野生食肉動物的世界裏,肝髒是它們最高級的料理,隻有最高統領能享用。
他一咬牙,踩在牛身上,跳到肚子那一邊,低頭一看,胃裏頓時酸水直冒。
他懷著最後一點希望,探頭問暗市劉:“生吃?”
暗市劉一怔,捂著嘴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跨步到雲門身邊,輕搖頭,把手上的水抹在褲腿上,在手機裏打字:挖出來就是,誰說要你吃了。
聽罷,雲門如釋重負,深呼吸一口,把手伸進了牛肚子裏。
雲門連魚都沒剖過,他覺得自己就像在玩一個恐怖遊戲,前麵擺著幾隻黑布蓋住的箱子,裏麵放著未知的動物,把手伸進去不知道會摸到什麼。
肚子裏是溫暖的,血液體液都是溫暖的,粘稠的。這就是生命的質感。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肯定相當難看,這時,暗市劉把手也伸了進來,她抓住雲門的手摸向那塊肝髒,她的手很冰,帶來一種奇特的清潔感,雲門的心情立即平複下去。
摸到了!肝髒是實質性器官,很大,很重。用勁兒一拉,肝髒動脈被拉斷,血湧了出來。
他和暗市劉端著那個肝髒,一齊跨過牛身,暗市劉示意他舉起來,他們一起高高舉起那塊肝。麵前的細狗群騷動了起來,有雲門血刺青的那隻黑狗,突然對天長嚎了一聲,刹那間,狗群像得到了某種信號,齊聲長鳴。
暗市劉笑了笑,對雲門打字道:它們在說,狗王您好。
雲門苦笑了一下,在壯美的自然風光裏,和一個家裏有錢有環境的美女獨處,這是多言情的一個畫麵,但是幹的事兒卻是睡土坑挖牛肝,最後還得了一群狗子小弟,他心想老子走的路線怎麼跟別人這麼不同。老子想要的平靜生活貌似已經越走越遠了。
娘的,這就是命!
暗市劉收起牛肝,對細狗和虎斑打了呼哨,它們飛馳而去。
雲門也照做了,阿k也一步三回頭的跟著它們去了。
“啥意思啊?”雲門問暗市劉:“還沒完啊?”
暗市劉歎了口氣寫道:現在我的狗和你的杜賓就是代替我倆去跑賽的,難道我們真的要拚了老命去跑完這整個賽段?
雲門點點頭,暗市劉繼續寫道:等劉小滿來接我們之前,我們可以吃烤肝兒。
說著就去找幹樹枝了。
雲門看著暗市劉的背影,心說她是不是變開朗了些,笑的也多了。
看來她也不是那麼難交流。
兩個人餓了一天,生了火,烤出來的肝兒腥味很重,但是雲門還是吃了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寄生蟲。
劉小滿直到傍晚才來,放下繩子,把他們接了上去。
在等待的那段時間裏,雲門跟暗市劉有很多的交流,問及這條峽穀,暗市劉告訴他,這裏是她爺爺帶著最早的一批劉家人躲避戰爭時偶然間發現的。其實這條賽道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橫穿關中平原,它在中途往南有曲折,才能到達秦嶺北麓,這條峽穀正是這樣的走向,冥冥中似乎是一種安排,讓劉家走向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