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令人訝異的晴好了起來。
在一間偌大的屋子裏,擺放著大大小小的數百件成品瓷器,隱隱散發如玉光澤,周邊還有些製作瓷器的泥巴零零散散的落在地麵,男子穿著一身與這裏格格不入的Memories經典簡約款襯衫,從領口到胸前皆是暗色係黑藍寶石做點綴,純白襯衫不染塵埃,素淨清明,正正好挽起來到手肘處,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小臂,他的手指潔白無瑕,但並不如尋常富家子弟那般細嫩,指節清瘦有勁,小拇指上戴了一枚象征身份的精巧尾戒。
他彎下腰,很專注的凝視著桌上放著的一件物品,那是一件白泥半成品,精心打磨之後已經幾乎能看到即將燒製成型後的樣子——一盞歐式茶杯。
“祁總。”
來人將門打開,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屋頂裝著的換氣扇一刻不停的旋轉著,這才能看清,這裏這是一間少有人知的地下室。
“AMY小姐從米蘭國際時裝周回來了,剛到機場就打電話來了,說想見您,還帶了一些小禮物,不過那些記者貌似不太願意錯過這個重磅新聞,以記者的一貫做派,AMY小姐到公司估計起碼也得一個鍾頭”
祁離依舊低頭安靜的擺弄著手中的物件兒,他是個追求事事精致的完美主義者,屋頂的百葉扇不停的旋轉著,陽光時不時投在他那張堪稱絕色的容顏上,聽到來人稟報的消息,隻是稍稍停下手中的活兒,複而抬睫,輕笑說道“李叔,您又忘記敲門了,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我教您吧?!”
聲音清冽,卻又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的氣勢太過耀眼淩厲,他已經習慣了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生活,不管是用暴力還是智取,總之,開罪過他的無一不被他出手置於死地。
來人年紀已經不小了,身穿著祁家統一的服裝,額間的皺紋裏甚至都壓抑的滲出一層汗珠,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我......我......我該死!我該死!我真是老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我怎麼又忘了......我怎麼又忘了!”
空曠通風的地下室裏,老者自顧自的朝著臉上扇起巴掌,聲音在整個地下室裏盤旋,異常刺耳,而他麵對的懺悔對象,這個少年,是他曾經看著長大的孩子。
他在祁家,已經整整呆了三十五個年頭。
“我不太想繼續重申規矩了”少年勾了勾唇角,目光從未離開過手中的白泥茶杯,隨即似饒有興致的一笑,意味深長“趁我不想追究之前,帶著你所有的東西,永遠從這個城市消失。”
分明是懲罰,那老者卻連連叩首,說著感謝之類的話,而後彎著腰向後退著離開,輕輕將門關上,才敢重重的喘一口氣,將心放進肚子裏去。
地下室裏,換氣扇一刻不停的工作著,偶爾投射下的陽光之下,少年的目光清澈一如往昔,執著而專注的望著手中的那盞即將成型的瓷杯泥膜,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溫暖,和煦,夾雜著濃濃春意青草的陽光味道。
猶如許多年的他一樣。
*****
午夜,祁宅。
月色正濃,夜涼如水。
在浴風挑高的歐式陽台上,祁離斜斜的倚欄站著,簡簡單單的一襲長款睡衣裹住了一身白皙精致的肌膚,深V型的寬大設計讓鎖骨上熾烈如火的女子吻痕一覽無餘,他本意也不是隱瞞多少,寬大簡約的廣袖設計讓他不經意之間的抬手,修長小臂上隱隱約約能看得見被女性指尖緊握住的痕跡。
他並不隱瞞,因為約莫一刻鍾前,他的宅子裏闖進了外人,那個外人,就是林若安,碰巧的是,正正好闖進了他的臥房。
於是,就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身後站著多名隨從和管家模樣的人,祁家律法嚴明,這些能常年在祁宅裏服務的人,每一個都是經曆過一些事情的人,換而言之,他們的腦子都是靈光的。
此時此刻,林若安已經被反押住雙手,站在祁離臥房中央,月色清輝,距離不遠的歐式白木床上躺著的,是一個看起來不染風塵的無辜女子,她認識,就是經常在各大報道中聞名的中澳混血女星AMY。
“林小姐,祁某不缺情人。“
他本來就生了一張豔麗至極的絕色容顏,而又在片刻之前,剛剛從一場濃濃的男女****中抽身出來,來不及散去一身的性感和****,精致的麵龐上暈著淺淺緋紅,身上那股好聞的古龍香水味極好放大了他的妖媚,旁人看了,隻覺得更魅惑幾分。
“我也有證據!你和女星AMY在這裏做齷齪的事的證據!“她憤憤的說道“你若不想這件事捅大了,就拿我要的來換!“
空氣中彌漫出淡淡的依蘭香,那是象征****的味道。
極其不應景的是,林若安被那幾個管家模樣的人死死的摁在地上,她的眼底,濃濃的恨意和譏誚味道再也不加掩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祁總不想被這件小小的事毀了清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