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長眠的男孩肯定也不知道,女孩最喜歡的,正是鬱金香啊……
夫妻同心樹
她比他小20歲,嫁給他的時候,家鄉的人都以為她傍上大款。隻有她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黑,醜,一口黃牙。媒人當初可沒這麼說,隻說是個過日子的男人,就因為家裏窮給耽擱了,一直沒找上媳婦。那陣子,沒找上媳婦的都去山區找,有四川的、山西的、湖南的……花幾千元就可以找來。那男人也托人帶一個回來,這就是她,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
媒人說男人富著呢,靠手藝吃飯。女人因為急於逃離那個家庭,問都沒問男人會什麼手藝就嫁過來了。過來後才知道,他的手藝就是在外麵風吹雨淋地修鞋,再加上男人長得醜陋,讓她有種上當的感覺。回去,已無退路,婆家人叫她喪門星,說是她克死了丈夫。
再婚後,男人很寵她,隔三岔五給她買些小玩意來,一盒粉餅,一支口紅,幾串荔枝……她長到30歲,從來沒有用過口紅,更不用說吃荔枝了,很快,她就覺得自己比楊貴妃還要幸福,吃荔枝的時候,男人不吃,隻是傻傻地看著她吃。她說:“你也吃。”他說:“我不愛吃它,看著你吃我就高興。”後來,她偶然上街,隨口問了一下荔枝的價格,嚇一跳,竟然要20元1斤。她的眼睛一下濕潤了,他怎麼可能不愛吃荔枝?他是舍不得吃呀。
她更加疼他,早晨早早起來給他做飯,晚上做好熱乎乎的飯菜等他回來;冬天的時候,男人在街上修鞋,一天下來,凍得全身冰冷,女人就把男人的腳放到自己懷裏暖著。男人也很知足,說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才會娶到她,他為什麼50歲還沒有結婚,就為等她唄。說得女人心花怒放。
女人見男人每天那麼累很心疼,她說:“給我買台機器吧,我和你一塊修鞋去。”男人不答應,說他掙的錢足夠養活她,可女人認真了,偏要去。於是街上總能看到一對老夫少妻在修鞋,兩個人緊挨著,有鞋修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動手,空閑時,就有說有笑地聊著。冬天刮大風,女人的手都凍紅了,耳朵也凍得青一塊紫一塊,這時,男人買來一塊烤紅薯,紅薯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男人剝開,用嘴吹著,卻不吃,他把紅薯放到女人嘴邊,女人幸福地咬一口,又吹一吹,讓男人吃。他們一人一口地吃著,好像享受一頓美食,好像吃著愛情的聖餐。
有一天,男人對女人說:“總有一天,我會走在你前麵。”女人就哭了,說:“那我和你一起去。”
男人說:“不行!”然後男人又說:“我們現在的錢還不是很多,再掙幾年,給你養老應該沒問題。還有,我給你在地裏種了500棵樹,等有一天我去了,你也不能動了,那500棵樹也長大了,我相信它們能夠養活你。”
女人撲到男人懷裏哭了。500棵樹,那隻是500棵樹嗎?這一輩子從沒有人替她這樣想過,可這個男人甚至為她想到老年,她覺得這輩子真是值了。現在城裏人興什麼夫妻樹、愛情樹,而她的男人給她種的樹要比那些樹珍貴一萬倍,那是一片夫妻同心樹。
永不分開
認識紫兒已經很久了,那時的我們像隻有在古老的村莊才能見的月季,有一點像玫瑰,但並不是玫瑰,盛開的極限時刻過後便會死亡,沒有預兆,這是必然。
第一次見麵是在寒風稟冽的冬天,她穿的很少,但皮膚並沒有因為天氣的幹燥惡劣而產生什麼難看的樣子,脖子是露著的,裏麵穿的是夏天的襯衫,外麵加一件外套,看的出來,她很冷。
有下雪的際象,因為大家都在歡呼,要下雪了,我甜甜的朝她笑了,笑著笑著就覺得自己的自作多情很可恥,因為她並沒有回應我的笑容,我明白這時我臉上的笑容變得扭曲。
你……不冷嗎?我問的小心翼翼,因為這樣沉靜的女子看著可怕,她沒有回答我,也許我是太無聊吧,坐在回家的車上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對象,才會這樣厚臉皮的跟一個根本就不願理我的人說話吧。
不冷,她看著我若有所思的時候講話了,她的表情永遠那麼冷漠,我應該習慣我想。
她別過臉,看著窗外,臉離玻璃很近,我看到玻璃上慢慢泛白,哎!窗外有什麼好看嗎?我問。
恩,下雪了,雪花好漂亮!真的外麵下雪了,我的心突然淒涼,因為在印象最深的一次下雪的日子,我準備自殺……
我抓起她的手,她的手冰的讓人心疼,我們做朋友吧,好嗎?我會疼你的。有人會疼你的。
她笑了,笑的有點勉強,也許她是真的好久沒有開心過了吧。
我明白我們是同一種人,同是淒美的人,我們會在一起開心,一起分享,一起萎靡,一起墮落!
我叫仁菲,你叫什麼?她說:“名字隻是個代號,好久都沒有注意我的名字了,我已忘掉過去,包括名字,你說忘掉過去好嗎?我喜歡紫色,你就叫我紫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