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做什麼?”他開口聲音冷冽,比淩晨的風還要冷。
璟嫿聽著他的聲音,看到他蹙起的眉,著實打了一個寒戰,她衣裝僅是單薄的裏衣,大風掠過,發絲飛揚,白色的裏衣緊緊貼著柔弱身軀。
“我擔心你……就追來了……”
璟嫿遲遲才回,她一開口,嘴裏也灌了許多涼涼上風,受了重傷卻還是強稱著堅強,咬著下唇倔強的模樣生出楚楚可憐的絕色,換作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抵抗不住吧?
可偏偏有人列外。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還是冷冽如霜的聲音,對於璟嫿的關心隻選擇無視,他覺得她完全沒必要擔心。
夜寒塵眉眼中從始至尾淡漠,不對麵前現成的一束嬌花生出一絲一毫愛憐。
璟嫿噎了噎,抬頭迷離的眼,癡癡看著他如玉的麵容,紅唇半張:“睡不著。”
夜寒塵目光淡然不變,隻是淡漠一聲:“回去吧。”
他其實是想這樣說的:你傷未痊愈,現在又在外受寒,雪上加霜,還是回去吧。
但是——懶得說。
璟嫿沒做聲,隻是含情脈脈地看著他,那股目光宛如夾著桃花的春風,直直朝著他拂去,她就不信,自己這麼直白,他還不能感覺到自己的心意。
結果偏偏讓人大為失望。
他轉身看景,背對著她,持續了幾分鍾,便起步朝前走去。
他打破這沉靜,走出美好的畫,璟嫿怔了幾秒才知曉去追,她在後麵挽留般的叫喚:“你去哪兒啊?”
他冷冷道:“回去,這是命令。”
璟嫿頓時感覺泰山壓頂千斤般的重量砸頭而下,就連她的腳步,也似灌了鉛,挪動一分都是極致的掙紮,心裏反複回複著那一句傷人的話。
這是命令……
這是命令……
待她回過神時,他已走到走廊轉角消失不見,她木納抬頭,感覺風更大更冷了,她的手指都忍不住打顫,風似尖刀刮在裸露的皮膚上生疼,她連忙搓了搓手臉,紅了眼眶,霍然轉身跑了回去。
……
天蒙蒙亮。
霽桐低頭看著呼呼大睡在自己榻上的人哭笑不得,他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坐了一晚。
昨夜幾乎是與溫婉下棋到三更,她困了也不說,一子落下便不知不覺睡著了,將她抱去青珂門前,卻聽見青珂似要將溫婉千刀萬剮的叫罵,頓了頓覺得不妥,終是徘徊了幾處將她帶到了自己房間裏,睡在自己榻上。
而他呢?眼未合坐著旁邊的椅子整整一晚。
榻上的人哼嚀一聲,他眉微微一挑,那是要清醒的跡象。
腦海中突然生出了一個搞怪的想法,他嘴角上揚,拿起孔雀扇從上麵拔下了一根羽毛,俯下身來對著又沉睡的溫婉,看著她的睡顏。
他想,她該起床了。
於是,手裏的羽毛對著溫婉的臉上使去,七彩的羽毛一下一下經過他玉手的操作劃在溫婉潔白如雪的臉上,從額頭到臉到唇,他此時拿著的羽毛似高手的畫筆,一下一下勾勒著她精致的五官,最終落到小巧的鼻尖,輕輕撈了起來。
“唔……”懶散又厭煩地嚶嚀的一聲。
聲音聽出了半睡狀態地溫婉對那個人的騷擾不喜,誰在打擾她睡覺?
“小青別鬧……”她一手隨意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