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的書信:建安文學中一朵清麗的花朵
文學研究
作者:張海清
摘 要:曹丕書信產生的時代背景:動蕩的社會現實與建安文學之發展孕育的一朵清麗奇葩;曹丕既是鄴下文人集團的實際領袖,可以自由暢達地與文人進行交流,同時,他又是一代梟雄曹操的兒子,地位顯赫,位高權重,這樣的複雜身份決定了曹丕書信內容的多樣化。曹丕借書信回憶文人之間的友情,評述他們的文學特色,表達歲月流逝的哀痛和對往昔歲月的懷念。借書信言及友人之間的饋贈生活和日常瑣事,書寫文人之間的平等自由生活。
關鍵詞:建安文學 哀悼之情 多樣化 懷念 友情 清麗鮮活
一、曹丕書信產生的時代背景:動蕩的社會現實與建安文學之發展孕育的奇葩
建安時期,群雄逐鹿,戰禍蔓延,饑饉叢生,瘟疫橫行,社會動蕩不安,作為一介文人,生存之窘境前所未有之艱難,奔波於途,棲身與人,各為其主,是很多文人的不得已選擇。在這樣一個非常時期,反映社會之變遷,人民之疾苦,渴望建功立業的大量文學作品應運而生,這期間就有許許多多傳之後世的書信作品,可以說,書信成為彼此之間共同思想,表達文學觀點的一種重要散文文體。
在建安文學中,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莫過於“三曹”和“建安七子”。他們“慷慨以任氣,磊落以使才。造懷指事,不求纖密之巧;驅辭逐貌,唯取昭晰之能”,形成了雄健深沉、慷慨悲涼的藝術風格——“建安風骨”。其中,曹丕是鄴下文學集團的實際領袖,在他的周圍,聚集了很多文學名士,這與曹氏父子愛好文學、獎掖文學無不關係。曹丕自幼勤於好學,博覽群書,通曉諸子百家,文武全備。曹丕有著多方麵的文學成就,詩歌、辭賦、書信無不得心應手,成就斐然。劉勰《文心雕龍》說曹丕“魏文之才,洋洋清綺,舊談抑,之謂去植千裏。然子建思捷而才俊,詩麗而表逸;子桓慮詳而力援,故不競於先鳴。而樂府清越,《典論》辯要,選用短長,亦無懵焉。但俗情抑揚,雷同一響,遂令文帝以位尊減才,思王以勢窘益價,未為篤論也”。曹丕的書信作品就是這一時期動亂的社會現實與建安文學發展孕育的一朵奇麗的花朵。
二、曹丕書信的多樣化內容
曹丕既是鄴下文人集團的實際領袖,可以自由暢達地與文人進行交流,同時,他又是一代梟雄曹操的兒子,地位顯赫,位高權重,這樣的複雜身份決定了曹丕書信內容的多樣化。
(一)借書信回憶文人之間的友情,評述他們的文學特色,表達歲月流逝的哀痛和對往昔歲月的懷念
這方麵的代表作就是《與吳質書》,吳質是曹丕很器重的一位文人,“以文才為文帝所善”,為振武將軍,假都督河北軍事。在魏文帝被擁立為太子的權力鬥爭中,吳質因為積極為之謀劃,立下大功,屬於曹丕的“四友”之一,地位特殊,後吳質外出任元城令,曹操大軍西征,曹丕身在孟津,以此抒寫了一封書信。
曹丕在此篇文章中暢所欲言,通過追憶南皮遊曆,文人之間暢達論述天下詩書,博弈勝負的生活情境,真摯地表現了文人之間的自由舒暢的友誼和情感,其間自然流露出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之慨歎。
《又與吳質書》不僅僅表達這一感情,更重要的是借書信這一體式,客觀評價建安七子的文學風格,開創了書信體的一大樣式。
建安二十二年,北方瘟疫流行,一時間,家家哀嚎,死者眾多,曹丕的很多親故也不能幸免,在這場來勢洶洶的瘟疫中,建安七子當中的陳琳、應瑒、劉禎、徐幹也離開人世,作為鄴下文學集團當中的重要成員和自己的文壇好友,曹丕的哀痛難以自持,於是,他飽蘸筆墨,書寫了流傳於世的名文《又與吳質書》。曹丕深情回憶:“昔日遊處,行則同輿,止則接席,何嚐須臾相失!每至觴酌流行,絲竹並奏,酒酣耳熱,仰而賦詩。”彼此之間親密無間,視如兄弟,詩文唱和,管樂觥籌,其樂悠哉!而一場瘟疫從天而降,從此陰陽相隔,“零落略盡,言之傷心”,以至於“至通夕不暝”,真摯的情感抒寫具有相當濃鬱的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