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瑞望著麵前的趙長青，走到他麵前，拿出火機給他把那個叼了很久的煙點上，然後在他對麵看著窗戶沿坐下，靜靜的等待著趙長青將那支煙抽完。
趙長青內心此刻掙紮不已，但臉上依舊是一副輕鬆的樣子。
齊瑞焦急地等待著，時不時看看趙長青的煙，他今天覺得燒的格外的慢。
終於，那支煙燃到了盡頭，趙長青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說道：“我們三個在一起三十幾年了，我很珍惜這份感情，倘若老餘頭真的沒能挺過去，我怎麼做與人與己都是在打自己的臉，一頭是承誌，我看著長大，一頭是你，看著我變老，我沒法選啊，齊瑞，餘威走得那天，我就從公司走，後麵你和承誌怎麼爭我不管，但是答應我，別把公司搞爛了。”
這似乎本來就是齊瑞要的結果，他了解趙長青，他從來就不是那種落井下石的人，但是自己不一樣，他餘威有兒子自己也有，為了家庭為了孩子他必須賭上這麼一回。
他拍了拍趙長青的肩膀，說道：“別恨我，我也有自己的苦衷。”然後他走了出去。
趙長青看著齊瑞的背影，自言自語說道：“老夥計，我是怕你活到老了，再輸這麼一場，回頭不好看。”
第二十二章百態人間
曹銘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低著頭，沉默不語，醫院不能抽煙，他隻能不停地搓著手指，一旁的從餘承誌怯生生的說道：“你別怪我多嘴啊，這個女人的症狀真的和艾滋病的差不多，我在美國的時候有個美國哥們就得了這個，沒幾年就走了。”
餘承誌見曹銘沒有說話，又接著說：“我以前沒見過這個女的啊，也沒聽你說過，你們什麼關係啊？”
曹銘把頭靠在牆上說道：“沒什麼關係，隻能算朋友的朋友吧。”
“嚇死我了，我以為是你那個什麼呐，我還在想著拉著你做個檢查呐”餘承誌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曹銘突然就想起拉拉，然後站起來走到醫院的樓梯間，點上一支煙，對著跟上來的餘承誌說道：“她有個孩子，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得的這個病，希望她孩子沒事兒。”
“那她孩子在哪裏？趕緊檢查一下啊。”餘承誌說道。
“還在海港呐，等這兩天忙完，我帶著悄悄去檢查一下吧，這個事兒不要讓別人知道。”
“這個事情我還是知道的，你不用交代，我明白。”
“走吧，應該要出來了，去問問醫生情況怎麼樣。”
曹銘單獨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叫餘承誌去病房看著拉丁，醫生一臉凝重，不知怎麼開口，曹銘說道：“沒事兒，你說吧，我就是她朋友，她孤身一人，現在沒有家屬。”
“那好吧，你們沒有發生關係吧？”醫生問道。
“這個你放心，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那就好，但是為了防止意外，一個星期後你們接觸過的人還是做個檢查吧。”
“這個我知道，我想知道她的情況怎麼樣？”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送來的實在太晚了，加上她傷口感染了幾種病毒，所以你們有個準備。”
“還能撐多久？”
“就這兩天，今天能挨過去，明天也撐不住。”
“行吧，我知道了，那謝謝你了，我先去看看她。”曹銘沒有再問別的，站起來走出辦公室，回到病房。
拉丁已經醒了，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餘承誌一直坐著也不知怎麼開口，看到曹銘進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說道：“就是他送你來的，你應該認識。”
拉丁轉過頭來看著曹銘，用沙啞地聲音說道：“幹嘛要救我？讓我悄悄的走不好嗎？”
曹銘坐下，看著拉丁，心裏說不出的悲涼，人生到盡頭就是這樣？那自己走的時候呐？是不是也這樣悄無聲息。
“我看到貓貓狗狗這樣也會救的，你不必介懷，安安心心的走，醫生說你就這兩天了，你走後我會給你找個地方的。”曹銘低沉的說道。
餘承誌在一邊說道：“你不用這麼直接吧，好歹也是......“
拉丁用疲憊的聲音打斷餘承誌的話說道：”沒關係，我自己的身體我了解，謝謝你，雖然隻見過那麼一兩次。“
”有什麼想做的事兒嗎？“曹銘問道。
”沒有了“拉丁說道。
”沒有了？不想看看拉拉？不想看看黃昏？不想看看那個你追著滿世界跑，死也要死在他身邊的的男人？“曹銘站起來聲嘶力竭的說道。
”我這個樣子，不想。“拉丁說著眼淚順著臉頰流成了線，嘴緊緊搖著，怕自己哭出聲音來。
曹銘拿出手機，撥通了黃昏的電話，拉丁試圖坐起來，但是徒勞無功，隻得哽咽的說道：“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