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在我家過夜的女人(1 / 2)

我是生死,你是輪回;我是紅塵,你是空虛;我是用來標示歲月的某個微不足道的點,你是容納所有滄海一粟的無垠;我是業障,你是修行;我是渴望成為神的人,你是無法褪盡人氣的神;我是“此時此刻”的囚徒,你是“永恒”這片原野上的牧羊人;我是不可能掙脫“此情此景”的肉身,你是天地悠悠的一部分;我是至情至性的歡笑和哭喊,你是高山頂上寂然的雪線;我是照耀微小灰塵的一線陽光,你是擁抱萬物的黑暗;我原諒所有瑣碎的惡意,你負責評判一切不自知的邪念;我是絢爛繽紛的幻想,你是不情願地照亮萬裏海麵的燈塔;我覺得我的一生太短,你覺得你的自由太漫長;我是你的南柯一夢,你是我必然到達的終點。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你生我,我生你,我們合二為一,就是宇宙,就是永恒。

——笛安

姒京他們越來越忙,我甚至很少見他們了,到是安冉經常在我眼前出現,拎著一個大書包,書包裏鬆垮垮的,都裝著零食。

我在那裏操場邊凳子上背書的時候,她會突然出現;我在超市裏買筆的時候,她會突然出現。

有時候遞給我一瓶水,有時候從書包裏倒出各種各樣的零食,看著我詫異的眼神她歪著頭笑著說,班裏的同學都不和我玩兒,我又不愛學習,你看我模擬考,又考了倒數,把我媽媽氣得。

說著她咯咯咯的笑起來,長長的頭發柔軟的在她背上,隨著她一笑一說話,靈動的跳躍著,一瞬間,我仿佛看成了姒京,她能夠這樣撒著恰如其分的嬌,在我身邊最近的距離,跟我敞開心扉說幾句話,那我肯定魂不守舍極了。

安冉說,李欽冰!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她漂亮的眼睛毫不設防的直愣愣盯著我的眼睛,倒讓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我大聲說,快回去,馬上上課了!

緩解我的尷尬。

她有點失望的說,好吧,有時間我還會找你聊天的,我覺得你還蠻有趣,不像別人,說著又笑著一蹦一跳走開了。

有點莫名其妙。

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偶爾也會去姒京他們教學樓轉轉,看著硝煙彌漫的戰場,到處掛著橫幅,上麵有視死如歸的感覺,有時去姒京他們教室,總看到劉小偉神情專注在聽姒京講題,班裏麵也靜悄悄的。

偶爾也會看到安冉,總看到她爬在那裏睡覺,長長地頭發鋪在她的身上,很迷離。

有一次,她正好對上了我的眼睛,看她那傻傻地剛睡醒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了聲,我看到她也傻傻地笑了。

莫名其妙,我再也沒去他們教室,直到高考結束。

高考成績還未下來那段時間,我們開始換教學樓,全部搬到已經離校的高三學校那兒。

姒京把她的所有筆記和複習資料留給了我,告訴我好好學習,她的眼睛安安靜靜的,就像我剛見她的模樣。

我想可能是好久沒見,有點疏遠了吧,等我考上和她同一所大學,我一定要告訴她我喜歡她,從第一眼看到她,她為了我放棄了那麼多,做了那麼多,我覺得,她應該也喜歡我。我信心滿滿的樣子,多年後想起來,卻讓我深深後悔。

高考成績出來的前一晚,從那件事後再沒有任何聯係的王皓突然給我發了一條QQ消息,他說欽冰,你知道姒京打算報什麼大學嗎。

我猶豫了好久,還是回複了他,廈門大學。

高考成績下來了,紅榜上高高再上,單姒京第一,總分跟王皓一樣,639。劉小偉在姒京之下,612。

他們都被廈門大學錄取。

聽說,林楠報了跟廈大最近的中山大學。

仲鈞上了清華,他們家裏舉辦升學宴,我們全家都去了,真是熱鬧。

參加完仲鈞的升學宴,父母看我情緒很穩定,決定和父親一起去看看爺爺奶奶,陪他們多住幾天。

那一年,五中刷新了多年來的記錄,重點上線比往年高之又高,老師們高興的合不攏嘴。

在這眾人高興之際,一個電話卻將我從這種氣氛中生生拉離了出來。

一天晚上,我接到一個電話,她說欽冰,我是安冉,我在“水與火”酒吧,我沒錢了,我出不來,你來接我好嗎,一定要來。我聽到那邊嘈雜的音樂聲,還有她醉熏熏的聲音,我趕忙拿了件衣服,抓起錢包,打了的,其實“水與火”酒吧離我家小區隻有一條街的距離,我擔心安冉會出什麼事,還是想用最快的速度過去。

我進去後,安冉頭勾在那兒,穿的很少,棕黃色的大波浪落在肩上,成熟的不像她自己。她身邊有個男人對他拉拉扯扯的,我過去交了錢,把那男人一把拋開,我看她已經不能走路了,我把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把她抱起來,打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