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5年,漢末興平二年初。
揚州刺史劉繇命笮融為豫章中郎將,助豫章太守朱皓攻劉表所派豫章太守諸葛玄,以取豫章之地。
笮融至豫章,以偽令詐得朱皓所信,誘殺朱皓以奪豫章太守之位。
混亂中,朱皓之幼弟朱衛攜豫章太守印以逃,急奔丹陽尋劉繇求兵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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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東臨潘陽,北連柴桑,南接廬陵,郡內自南往北多平原之地,得彭澤(潘陽)湖水之便,水係豐茂,本也是一處魚米豐腴之地。
隻是如今地廣人稀,故境內良田多未開墾,處處尚是荒篙野林,江河野渡,倒多有江賊盜匪聚寨期間。
時值隆冬,在一日風雪之後,天地間便白雪皚皚,放眼所見,山披白襖,樹掛白棱,草木皆被雪蓋。
在豫章、潘陽交界的一處荒野丘嶺中,有三人正劈荊撥草,爬坡穿林,一步高一步低的惶惶踏雪急行。
這三人中為首一人,看似不過弱冠之年,身高七尺七(約一米八六左右),穿著錦袍,頭戴高冠,腳踩長靴。
隻是如今他腳步沉重,滿靴泥濘,口喘粗氣,顯然已是疲憊不堪。
那錦衣華袍亦早已被雪泥汙穢,頭冠斜掛腦後,發絲無冠束縛,不免隨著汗水散亂的掛於額頭,卻也顧不得擦抹。
這正是從豫章逃來的豫章太守朱皓之幼弟朱衛,及部下護衛親兵二人。
“呼呼……,不行…,不行,實在跑不動了,吾等在此休息一會吧!”
於山嶺野地的荒篙野草間,朱衛見到一塊突兀青石,急忙揮袖擦拭了石上積雪,顧不得青石濕冷,便軟軟靠坐在了青石之上。
一邊用手捶打著發沉的雙腿,一邊用衣袖抹了抹額頭汗水,朱衛喘著粗氣對一旁的兩個護衛吩咐著。
朱衛之父乃是此前討伐黃巾亂賊而聞名天下,封爵錢唐侯,官拜太尉、錄尚書事之漢末名臣宿將朱儁。
此前王允用計貂蟬,借呂布之勇襲殺亂臣董卓,奈何呂布無用,董卓部將李傕、郭汜掌權,依舊挾持天子於西京長安。
朱儁為迎天子還都洛陽,不顧危險,應天子詔書入朝任太仆,意欲窺機救天子出危境,忠義之名自為天下人所敬仰。
故朱衛倒也算是忠勇將門之後,隻是朱衛自幼喜文不善武,雖習君子六藝,懂得射禦之道,可終究還是文弱之儒生。
為逃避笮融手下亂兵追捕,朱衛不敢行於官道正途,隻能尋了荒山野嶺無人之地奔命疾行,此時以朱衛的身子骨,實在是吃不消了。
事實上,此時的朱衛也不是原本的朱衛了。
大概在昨夜,原本的朱衛在風雪交加的逃亡途中,一覺睡去便再也沒能醒來,如今這朱衛身軀之中,已經換成了後世之魂,一個撲街的碼字“坐家”。
至於朱衛原本的名字倒也不提也罷,反正如今他就是朱衛了。
隻是朱衛這具肉身新魂附體,魂肉尚在融合期,朱衛對身子的控製還有些不穩,再加上今日一早醒來,便餓著肚子繼續在荒野丘陵間奔命而行。
此時,朱衛隻感覺全身都仿佛有種沉墜感,身子已完全不受控製般的麻木了。
“公子,此地不行,不如再往前走走,尋一處安全之地休息。屆時讓朱厚看護公子,某再去尋獵些吃食!”
一個年約四十餘歲的護衛老兵,向四周謹慎的看了幾眼,在那足有半人高的荒草積雪間,仿佛看到了什麼危險,急忙走到青石邊,躬身對朱衛勸著。
這老兵頭罩平巾幘,身穿著赤紅色漢軍袍,外套著一件鑲鐵片的護身皮甲,背上掛著一張短弩,一個箭囊,內中還有二十餘支弩箭,腰際則掛著一柄漢製環首刀,看來是漢軍中最精銳的弩兵。
這老兵的體力看似還充沛,衣著雖然也有些髒亂,卻依舊沒有鬆散,一手時刻握在刀柄上,保持著警戒之心。
這老兵口中的朱厚,便是站立在這個老兵後側兩步開外的另一個護衛兵士。
這個兵士應該是一個盾矛手,年約三十餘歲,衣著和老兵差不多,隻是左手握著一柄雙弧手盾,右手握著根不到一丈長的短矛,此時同樣小心戒備在朱衛身旁。
這兩個兵士,原本都是跟隨朱儁討伐黃巾亂賊的百戰精銳,如今都已成了朱儁身邊的部曲親兵。
之前,朱衛之二兄朱皓領豫章太守之職到豫章赴任,朱儁便派了一隊部曲親兵隨朱皓一起赴任,以守護朱皓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