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秦至的語氣虛弱至極。連起身都力不從心！竟跌倒在地。
白卿根本沒有意識到秦至的不對勁。聞言，立馬撲倒在那怪物。不，不。應該是人的身上！
那人，模樣十分蒼老不堪。猶如風中殘燭……
“爹！！爹！！！我是琅嬛啊！你的卿卿回來了？！”她萬般沒有想到。時隔幾十年，卻是沒有想到，竟是這般模樣和爹爹相看。
原本以為那聲聲哀泣的卿卿二字，是自己的幻聽。本想著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卻竟真的是爹爹！！
錦賀年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的卿卿還活著！？費盡全力的睜開眼，撐著最後的氣力看向白卿。
真的是他的卿卿！！定是老天憐他夜夜悲鳴，哀淒化雪，才送他的卿卿來見他！！
“卿卿！爹的好孩子……”他的聲音沙啞不堪。做了太久的怪物，竟連說話，都有些忘記了…
白卿摸索到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
“爹！是我，是我啊！以後咱們都不分開了！”
錦賀年看著她，自從聞她死訊後，自己便再也沒有開心過，直到後來，被化作怪物。生死不能做主的過了幾十年。
不過，如今再看到卿卿。覺得這幾十年的怪物生活，也沒什麼大不了。若是不做怪物，他如何能，如何能留著一條殘命見到心心念念的女兒？
老天是善待他的，能讓他看到卿卿好好地活在自己眼前！如此鮮活的活著……
他的卿卿，就應該這般好好地活著！
白卿現在滿心滿眼都沉浸在父親還在世的巨大驚喜中。絲毫沒有意識和察覺到，此時的錦賀年不過是風中之燭……
不過，她沒注意到。不代表秦至這個旁觀者也沒有注意到。
從他為錦賀年解除術法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錦賀年已經命不久矣。
其實，維持獸態興許還能苟延殘喘的活上些許時日。畢竟，萬千術法的基礎都是靠靈氣支撐。
普通人若是有靈氣，就能此一般人活的長久，一旦失去靈氣，……
秦至捂著胸口。踉蹌站起身。看著已經開始風化的人。
果然，這人是靠著靈氣才能不歸為塵土……
“卿卿…”
“爹…我在的！”
白卿握住他的手。
“莫要追究。”話音剛落，身體便化為一捧煙塵……
白卿僵在那裏。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
秦至實在看不下去，一步上前。
“白卿？白卿？”
依舊是一動不動…
秦至看她這副生無可戀的模樣，心中一緊。也顧不得他自己的身體不適。單手就去提她。
卻未曾料到被她狠狠地揮開。力道之大。險些被摔倒…
“白卿！你！”秦至惱了，長久以來，沒人敢這樣無禮的對待他！
白卿這是想找死嗎？！心中雖然殺意翻騰，卻硬生生壓製下來。
他告誡自己，眼前地女人。一拍就碎的隻剩下渣渣了。經不起折騰。
若是失手打死了她，那誰能讓自己好眠呢？沒錯，這該死地女人對自己作用隻有助眠！
白卿緩緩轉過身。麵如死灰。眼睛疼的如同被灼傷般……
淚水根本就控製不住，麵上卻詭異的沒有任何表情。明明很悲傷，明明就在哭泣，卻做不出任何表情！
自己也一定成了怪物吧？
“秦至…”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能救他的是不是？”她還在流淚，仿佛止不住般。仔細看的話，淚珠之中竟有些許暗紅……
卻是血淚交加！
秦至一聽這個，心中就萬分煩躁！這女人真是不知道感恩，還想奢求更多？！
愚蠢的凡人果然貪心不足蛇吞象！
“爺不是神仙做不到起死回生！再說，就算神仙，也不能逆轉天意。知足吧。”
白卿搖了搖頭。悲苦異常。
“他是爹爹啊！我好不容易見到的爹爹啊！”
“那又如何，恢複人形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是以死亡為結局。”
“你早就知道爹爹恢複成人形就會死。為什麼要……”
“要什麼？要助他？一切不都是你的請求嗎？”秦至上前一步。
“我……”
“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笑話，他耗費真元做的事就這樣吃力不討好？！
白卿沉默了。是啊，一切地一切又也能怪秦至呢？
“若我知道，複原地代價是再一次失去爹爹。那我寧肯不要！就讓爹爹一輩子那副模樣，也好過即刻失去的好。”白卿懊惱的捂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