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立雪垂下頭。千言萬語說不出。隻知道，那個少年不會再回來。不會再無時無刻纏著自己。
不會再眼中隻有自己，嘴裏說隻喜歡自己了……
“我恨你！”
周執笑了。俊美絕倫的麵龐，本該異常好看，卻加雜著血淚淒豔……
沒錯，是血淚！那對美麗澄淨的眸子中漫出了刺目的紅……源源不斷。
隨著他的不停歇的大笑，淚流不止……
再這樣下去，他是想血淚流幹而死嗎？！
立雪已經分不清夢境和現實。隻知道，不可以再讓眼前的傻子亂來。
“不要再笑了！”
立雪大聲阻止著。
周執確是不聽的。自顧自的笑著。沒有哭，卻比哭更讓人心顫……
“不要再笑了！我求你！”
立雪捂著頭。跪坐下來。她，終究是沒有勇氣上前……
周執乎的停住笑。臉上是血紅的淚痕。讓他看上去十分滲人詭異……
“我周執這一生，從出生起就是個笑話。直到遇見你，才覺得活著有了意義。那些嘲笑，鄙夷我都可以視而不見……因為，我的眼中隻看著你就好。”
立雪抬起頭。呆呆的看著他。竟覺得此時此刻的周執和往日的他很是不一樣……
但，哪裏不一樣，她就是無法脫口而出……
“周執……”
“也罷。這一生，我眼中隻有你。如今血淚流盡。償了這一生的情債，就如你所願吧……”
“你……”
周執沒有理她。身影在緩緩變淡。
“你要去哪？周執！”
立雪猛的坐起來。額頭上冷汗津津……窗外已經鴉黑一片。她，竟睡了這般久。
原來是夢，未眠太過真實了吧？揉了揉抽痛的額角。緩了緩心神。
“你睡的可香？”
立雪抬起頭，麒麟不知道什麼什麼時候坐在桌邊，悠哉品茶。
“你怎麼在這兒？”
“切，好笑。你以為我願意跟你這兒？你不會睡了一覺就忘記了，我的任務吧？除非你死了，或者主人良心發現了，讓我回到他身邊。”
“我睡了很久嗎？”
立雪決定不跟他多言。也沒那個精力。
“不久，也就兩天。”
“兩天？！我怎麼會睡那麼久？禦刑司怎麼樣了？朝政怎麼樣了？”
立雪說著就要起來，但因為用力過猛，有些頭暈。
“你急什麼？有主人和臭丫頭頂著。能出什麼事？主人和臭丫頭都來過，主人醫術了的，說你沒什麼事，就是勞累過度。讓休息著。不過，你現在既然醒了，我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提提神。”
“好消息？”
“嗯。”
“說吧。”
“周執死了。怎麼樣？開不開心？提不提神？周家不是你的死對頭嗎？如今那周冶老賊，死了最心愛的大兒子，一定大受打擊……”
立雪根本聽不見麒麟在說什麼。隻覺得腦子裏嗡嗡作響。
隻有一句話，周執死了……周執竟然死了……他，竟被自己逼死了……
心中仿佛有什麼塌陷下來……以後再也看不到那個明朗如風的少年嗎？
他的武功那麼高，怎麼可能死？！即便對上周禁也是不可能的！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他在尋死……
對，他說過。若為了父親和兄弟。那麼他寧願死的是自己……
這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