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素舞頓了頓,一言不發,心卻如刀絞。她深深的剜了那侍衛一眼,眼睛裏充滿的殺氣。
侍衛打了個千兒,恭敬道:“顏庶妃息怒,稟四王爺、顏庶妃娘娘,屬下已經打聽到王妃下落,前日有人在茶樓上見過素顏王妃。”
“哪家茶樓?速速回報。”
“回王爺,京都碧螺香閣。”
“你做的很好,速速明日去查,務必帶王妃回府。”皇甫寒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欣喜。
鍾離素舞整個身體差點倒了過去,隨即她扶了扶鬢邊牡丹花發飾,娓娓道:“王爺原來一直不曾相信妾身。”
“妾身?你我根本不是夫妻。”皇甫寒徹冷笑,“從那日發現愛妃屍體開始,我便命人暗中調查,若非如此,怎能逼得你上鉤?見你日日清閑,毫無顧忌,怕是還不知道王妃沒死吧。”
鍾離素舞冷眸微轉,直勾勾的望著皇甫寒徹:“你以為這樣就能找到我姐姐嗎?怕是你還不知道這事情的原委吧!”
眾人目瞪口呆,皇甫清雲上前一步,安安道:“先別吵了,如此豈不是傷了皇家顏麵?”
暮濃妝怔怔的望著皇甫寒徹,原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不是衝動之性子,更不是愚不可及,而是深不可測。
沉穩之深,必有大器。難怪長公主要防著四王爺。仔細想來,暮濃妝也算明了了。
於是,這場原本轟轟烈烈的婚禮成為了貽笑大方的鬧劇。一時間,風聲四起,波浪暗湧。
而鍾離素舞,仍然被晾在四王府,以顏庶妃的封號,永禁於此。
顏,素顏。原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暮濃妝暗暗的想著,不知是喜還是憂。彼時,她已跟著皇甫清雲去了六王爺府,人多眼雜的,也沒人發現她進來了中。
“嫤妃娘娘到!”外頭公公一聲通報,一個嬌靚的身影就閃了進來。一身淺綠色荷花褶裙,頭發簡單的梳成了鬆鬆的雲髻,隻用一支白玉簪子點綴,卻格外清麗。
“兒子給額娘請安。”皇甫清雲俯身,“額娘今日怎得打扮的這樣柔靜?是有什麼事嗎?”
嫤妃搭著婢女柳兒的手,直直的朝前走去,坐在瀾花木雕椅上。方才緩緩道:“你出去也不告訴額娘,是想急死本宮嗎!”
皇甫寒徹忙陪著笑,安慰道:“勞額娘掛心了,兒臣素來如此,那些天其實是兒臣……心有所屬了。”
嫤妃眼睛一亮,嫣然一笑:“原是如此,本宮正愁著你的婚事呢!不知是誰家小姐?”
皇甫清雲似有似無的瞟了一眼暮濃妝,淡淡道:“此女沒有什麼家室,好像是商人之女。”
“商人之女?”嫤妃騰地站了起來,猛一拍桌子,劍眉微動,耳垂上的橙流蘇隱隱晃動,“出身如此低賤,怎能助你成大器!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六王爺,絕對不能做出這種荒唐之事,讓眾人恥笑!”
士農工商。這個朝代,商人是最低賤的。平常百姓都避之不及,更別說是森嚴的皇家了。
暮濃妝鬆了一口氣,暗暗喜到逃過一劫。卻聽得皇甫清雲這般說來:“她叫落素顏,是個機靈女子,兒臣此生必定要娶她。還望額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