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馬車裏,半躺著閉目養神的恩心,腦子裏浮現出臨行時,郝連納極和自己簡短的對話:
“這次多謝天女協助我拔了那顆毒瘤,教會我透過現象看本質。”
“這沒什麼,君王之道是很深奧的,那張寶座固然坐著舒服,但頭上可以看到的不過巴掌一塊大的天空,對於一個要君臨天下的人物,還是多出去走動走動比較好。那樣你會看的更遠,更寬。”
“說的也是,不過通過這件事情,我大概是被天女最先淘汰出局的人吧?”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這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其實對於我個人來說,你是一個很適合做帝王的人選,假以時日,你會在玄鳴國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但前提是你要堅守自己的勤奮和廣納良言。此時一別,大概又是多年再見了,希望到時候,國泰民安,我們都能以一種博大的胸懷來看待彼此。”
恩心想著,經過這麼一件尷尬的事情之後,民眾的眼裏,郝連納極已經不再可能成為天女眷顧的夫婿人選了,而自己也就順理成章的少了一個選擇。至於那個司徒醞謀,自己又該如何呢?是否就這樣置之不理?可是左思右想之後,覺得還是不妥,就拿起大陸的地圖研究起來。最後終於讓恩心找出一條捷徑,沒想到這韻書城往北的方向竟然是和朝陽國交界之處,若是沿著那個地帶走,不但可以了解一些朝陽國的風土人情,還可以順便回自己那三國交界的念恩城,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恩心將這個想法向大家一透露,立馬得到大家的響應,看樣子,這群家夥還沒玩夠啊。
幾人緊趕慢趕的回到了闊別兩個多月的韻書城,此時已經到秋初了,笑書居的果樹碩果累累的畫麵把藍羽幾人給樂壞了。折騰了那麼久,現在總算有了家的感覺,主仆幾人圍著飯桌,吃著藍羽和紫玉準備的飯菜,其樂融融。席間大家不經意的談起了上次暗戀雲帆的果農的小女兒,聽來時看護院落的小夥計說,那姑娘已經嫁人了,中間還送了喜帖過來,可惜大家都不在。恩心有些意外的望了一副無所謂的雲帆一眼,心裏在想,世事變得可真快啊,短短兩三個月之間,小姑娘已為人妻。
夜深人靜的時侯,毫無睡意的恩心一個人倚靠在窗前,望著外麵一彎新月如勾,想著此時的狄青雲和玉樹都該在自己的念恩城休息了吧。而一向安靜的碧落居,會不會因為嬰兒的啼哭聲而亂了寧靜?初當媽媽的素素和劉巧是否會手忙腳亂?想著想著,時光不知道又倒退到了什麼時侯,那個時候的自己還是個被藍雪傲的紅蘋果逗弄的小女孩呢,轉眼間自己就在這裏拚殺、冷漠和老成了。
回到韻書城已經有五天了,又到了該出發的時侯,現在是秋初,離過年還有近六個月,自己不管怎麼說都要在年前兩個月到達念恩城,否則自己無法兌現當初三王會談時的諾言。這樣算來,自己路上能夠消耗的也不過將近四個月而已,這麼短的時間裏,自己到底能做多少的改變呢?
在笑書居心滿意足的待了幾天後,一行人開始著手準備接下來遊曆之旅的物質,天越來越涼了,要準備的東西也多了起來,裏裏外外的把藍羽和紫玉忙的暈頭轉向。終於等到出發的那一天,兩人有些疲憊的靠在車廂裏,都忘了替主子端茶倒水,恩心倒也不介意,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馬車一路往北,穿過幾個不大的城鎮後,終於來到了兩國交界的地方。恩心透過窗簾,看著外麵的景色,大漠孤雁的粗狂感立馬油然而生。後頭望了一眼逐漸縮小的玄鳴國的邊城,自己算是徹底結束了玄鳴國之旅,接下來就是朝陽國的時光了。
馬車走在朝陽國的邊境,望著那漫天的黃沙,有些疑惑的問身邊將門出生的藍羽:
“藍羽,你是地地道道的朝陽人,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裏的為什麼是黃沙滿天嗎?”
“主子,其實關於這些我也是從父親那裏聽來的。父親說,這邊關地帶,就是默認的戰場,一有戰事,這裏就會荒蕪一片,所以老百姓都不願意在這裏待了。長年累月下來,這裏就顯得很荒涼。”
“照你這麼一說,我的念恩城豈不是成了沙漠綠洲?”
“可以這麼說。不過好在我們的念恩城靠近禦新國附近,環境還不算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