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曹洪從成皋再次返回譙縣,來到丁家莊,眼前的景象讓曹洪吃了一驚。
房倒屋塌,一片廢墟,到處都是被大火焚燒的痕跡,提鼻子一聞,還能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
曹洪眉頭一皺,急忙翻身下馬,丁家莊杳無一人,別說人影,連鬼影子都沒見到。
曹洪在附近轉了一圈,詢問附近的鄰裏,這才弄清楚,曹洪剛走不久,官府的衙役就帶人殺來了,丁家莊經過一番血戰,傷亡慘重,曹操帶著丁家兄弟逃往了陳留。
聽說秦邵的夫人還在譙縣,曹洪的心頭,仿佛壓了一塊千鈞巨石,秦邵死了,他不知該如何向秦夫人交代。
猶豫再三,即便再無顏麵對秦夫人,曹洪也必須把真相告知秦夫人,從丁家莊到秦邵的家,不過才二三裏路,可曹洪騎在馬上卻足足走了近一個時辰。
秦邵的家,很簡陋,一個用籬笆圍成的小院,歪斜著矗立著三間草屋,雖然跟曹操是好友,但是,秦邵的家境卻並不富裕。
夜已經深了,屋裏還亮著燭火,曹洪來到柵欄門前,翻身下馬,腳步突然變得重於千斤,他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秦家嫂子…”
聽出是曹洪的聲音,秦夫人懷裏抱著倆個孩兒,身後還跟著一個六歲大的孩童,一家人從屋裏迎了出來。
見院外隻有曹洪,並沒有看到秦邵,秦夫人忙問道:“我家秦邵呢?”
“秦家嫂子…伯南他…”
曹洪支支吾吾,一句話,愣是吞吞吐吐說了好半晌“秦家嫂子,你節哀…伯南…他不在了。”
“啊…”
聽聞驚人噩耗,秦夫人如遭雷擊,整個人頓時懵了,又過了一會,她這才失聲大哭,渾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當家的,你…你怎麼這麼狠心,你死了……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活啊。”
秦夫人哭個不停,她的三個孩子,大兒子秦真,小兒子秦彬,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女兒,一家四口,頓時失去了主心骨,感覺天都塌了。
秦真哭了一會,猛的跑到曹洪的麵前“曹叔,我爹爹是怎麼死的?”
“記住,你爹,是被呂卓給殺死的!”
按說這種事,不應該告訴才幾歲大的孩子,可是,這是亂世,而曹洪這個拚命三郎,也最喜歡硬氣有膽魄的孩子,所以,秦邵的死,他沒有任何的隱瞞。
果然,秦真聽了之後,小拳頭攥的咯咯直響,連嘴唇都生生的咬破了“呂卓,我秦真發誓,此生若不能殺你,我枉為人子!”
“好!不愧是伯南兄的孩子,有血性!”
如果是和平年代,小孩子說出要殺人的話,一定會把大人嚇壞,可是在弱肉強食的亂世,這句話,卻最讓人振奮,曹洪心中大喜,欣慰的在秦真的小腦袋上拍了兩下。
“秦家嫂子,伯南兄不在了,你還是隨我一起趕奔陳留的,你放心,我家兄長曹操跟伯南是至交,定不會虧待你們母子一家!”
秦夫人看了看幾個孩兒,又把秦真招到身邊,含著眼淚叮囑道“你們以後,一定要聽曹家叔叔的話,真兒,你說的話,娘信,記住,長大了,給你父親報仇,殺了呂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