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入夜之後,曹操的營帳,氣憤詭異的肅靜。
天已經將近二更天了,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曹操晚宴的時候,再次照例參加,隻不過,隻是擺個樣子,淺嚐輒止,喝的並不多。
等袁紹等人宿醉之後,曹操回到自己的營寨,這才把自己的一眾手下召集在一起。
這幾日,曹操一直麵帶愁容,對諸侯們整日置酒清談的作法相當不滿,甚至有幾次,曹操險些在酒席上發泄出來,都被戲誌才用眼神給製止了。
“誌才,來到酸棗,今日已經是第二十天了,四十萬大軍整日無所事事,天下人都在翹首期盼的觀望著我們,可直到今日,卻一點出兵的跡象都沒有,我這心裏,就像放在火爐上一樣,實在難熬,你說,這次舉兵討董,難道僅僅是個滑天下大棘稽的笑話不成?”目光看向戲誌才,曹操痛心疾首的說道。
戲誌才沉吟了一會,抬頭看向曹操,心中暗暗點頭.
十八路諸侯,齊聚酸棗,這些人裏麵,有當世大儒,飽讀詩書,滿腹經綸,在自己的轄地,有著令人歎服的威望,比如陶謙,孔融;
也有鎮守一方,威名赫赫的沙場武將,比如公孫瓚,西涼馬騰;也有出身名門的袁紹袁術之流,當然,還有毫無背景默默無名的草根劉備.
但是,從齊聚酸棗的第一天開始,直到現在,所有人,都在隨波逐流,沒有一個人提過應該兵貴神速的進兵伐賊。
諸侯們醜陋的嘴臉,戲誌才盡收眼底,本來,他已經做好了甩袖離去的準備,可是,這幾日,曹操的舉止,終於讓戲誌才看到了一絲亮光,至少,曹操跟那些人不是一類人。
“主公,這樣下去,當然不是辦法,這個時候,的確應該有人站出來!”
戲誌才僅僅是點了個話頭,隨即饒有興趣的看向曹操。
曹操聞言心中一振,“誌才,可你也知道,我的身邊,不過才寥寥幾千殘兵,關東諸侯們,此番齊聚,多則數萬,少則也不下萬餘人,可是我,實在…”曹操的臉色,漸漸變得有些尷尬。
曹操有自知之明,在這些關東諸侯之中,除了他之外,無一例外,都是封疆大吏,這些人有兵有糧,也有地盤。
唯獨曹操,若不是父親曹嵩和衛弘出錢資助,他將會一無所有,雖然勉強湊了幾千人,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何況,最關鍵的是,曹操是董卓通緝的要犯,別說地盤,要不是這次舉兵討董,天下之大,恐怕他連個藏身的立足之地都沒有,簡直慘透了。
當然,在這些諸侯之中,還有一個人比曹操還要不如——劉備!
當然,現在的劉備,沒人把他看在眼裏,曹操至少還帶了幾千人馬,劉備,僅僅是兄弟三人,一兵一卒都沒有,何況,這些諸侯,哪一個,背後都有著不簡單的背景。
曹操再不濟,也是原太尉曹嵩的兒子,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曹參,就算他的本家夏侯家,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夏侯嬰,而劉備,僅僅是打了督郵四處逃竄的芝麻綠豆大的小官。